赵信压根就不相信皇帝会在庄子中出事,再说皇帝也不是什么善茬,即使有人想暗算他也不会轻易能得手,但是又不能不防万一,于是她命杨峰调动乡兵以维护宴会安全的名义封锁庄子的各个出口,严加盘查进出之人,同时命内卫们出府暗中调查。赵信临危不乱,调度有方,很快便稳定了场面,也不由的让其他几人刮目相看,暗叹不如,这也难怪她会得到皇帝的宠信,余里衍等人都看向皇后,所想恐怕都是一件事,要不是赵信出身的缘故,恐怕这皇后的位子就要让与她了。

安排好一切,赵信命人将早晨值守的近卫和门人叫来询问,他们都言皇帝没有任何异常,像往常一样和他们说话,当值守的近卫想随同保护时,皇帝没有让他们跟着。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大总管见喜手中拎着个篮子,只是上面盖着看不到里边有什么东西,两人出了府门后向庄子西北方向去了。

“我知道官家去哪里了,把派出去的人都收回来吧!”赵信问完话说道。

“陛下去了哪里?”堂上的人问道。

“杨师傅,庄子西北是何所在?”赵信反问杨峰道。

“哦,忠魂园!”堂上凡是来过庄子的人恍然道。

“忠魂园是何所在?”朱淑真问道,她住的愈久愈加发现这个庄子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如同旧府的冬园,现在的艮岳,上面始终笼罩着层层迷雾,便是她这皇后也无法得知其中的情况。

“禀娘娘,忠魂园是襄邑军的墓园,专门安葬祭奠阵亡将士的,陛下登基后敕旨扩建,并御笔题了匾额!”杨峰急忙回禀道,几日的接触后他便发现皇后娘娘并不像皇帝的其他几位妃子好相处,总是端着皇后的架子,让人心中不大舒服,但是他还是嘱咐大家忍让,不要让皇帝面子不好看。

“是吗?!那里安葬的都是什么人,值得官家如此看重,还劳动陛下亲往祭祀!”朱淑真这时已从当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沉着脸问道,能得到皇帝亲往祭祀的除了天下诸神外,只有列祖列宗,便是朝中重臣离世,一般也只遣人代祭不会亲至。

“禀娘娘,安葬的是襄邑籍,或从襄邑应招从军的将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人物,都是陛下的旧部和幼时的玩伴!”杨峰施礼禀告道。

“襄邑真是好地方啊,地里长的是官家万里寻来的金豆子,住的地方是官家出钱盖得,吃得是官家发明的饭菜,即便死了还能达到官家的亲自祭奠!”朱淑真悠悠地说道。她的话不阴不阳,让堂上的人都为之侧目,可其贵为皇后身份高贵,众人也不敢当面指责。

“不错,襄邑就是个好地方!”正当场面沉闷的时候,赵柽一身素服走进大堂冷冷地说道,目光中透着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官……官家回来了,让大家找到心急,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朱淑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了什么,尴尬地笑笑问道。

“朕少年之时便被驱逐出宫,这里的人没有因为我的失宠而嫌弃我,而是在最艰难和危险的保护了我,帮助了我。”赵柽大声说道,“朕前往西北,招募亲卫千人皆是襄邑子弟,大和堡以少敌多擒杀敌酋,一战便阵亡七十六人;与察哥一战他们奋勇争先,二百余人血洒疆场;攻占灵州又有上百的襄邑子弟殒命城下。但是此间父老如数补齐,组建了近卫队以他们的生命保卫朕的安全!”

“朕领兵转战万里,哪一次不是襄邑子弟冲锋在前,处处留下他们的鲜血,大宋如今将兵数十万,没有哪个敢扛襄邑军大旗,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比之当年的千余襄邑子弟自愧不如,朕拜祭下为国为民血洒疆场的兄弟们又有何不可!”赵柽激动地说道,“为了积累钱财,资助朕的大业,襄邑父老出人出力踏遍大江南北,行走天下,赚回的钱财富可敌国,可他们没有据为己有,得到这些土地和几间栖身之所算得了什么!”

“陛下,臣……臣妾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去寻陛下一同祭祀!”朱淑真被皇帝威势所震,结结巴巴地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