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的宗翰一下从在座的完颜宗干、完颜宗辅、完颜兀术及刚刚还力主和谈的完颜希尹的表情上发现觉察到吴乞买意图的人不止是自己,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可以找到一个联盟,摆脱兵败后的困境,让吴乞买不得不重用自己……
勃极烈会议开了一天,鉴于忽鲁勃极烈完颜宗磬被俘,决定以完颜宗干代之;增补吴乞买的三子完颜宗本阿买勃极烈,兼任内、外军都统;仍以宗翰为昊勃极烈。根据当前的形势决定停止对南朝的进攻,全面转入防守,并遣人与南朝谈判,双方交换战俘,敦促南朝遵守靖康元年达成的协议割让三镇,交纳贡品称臣。
在谈判期间为了防止南朝北侵以宗翰为左路元帅前往中京大定府以防宋军,同时以兀术为右路元帅前往北京平州接替翰离不的职务,以完颜阿鲁补为右路军副帅管理燕京府。而上京地区则以完颜宗辅为统军,负责清剿叛乱的阿疏。派完颜希尹为正使,完颜银术可为副使前往燕京与南朝谈判。
计议已定各人征调部众,等待择日离京,而就在此时突然有消息传出,谙班勃极烈斜也突然离世,众人无不愕然。斜也虽然病了多年人所共知,但是也未闻今日病情加重,现在突然暴死,让人不得不起疑。
正当大家对斜也之死议论纷纷之时,又有流言说是南征大军带回一批南朝女子,其中不乏宗室和官宦家女子,皇帝赏了他两名绝色佳人,可就在当夜斜也便死在了其中一位女子的床上,而那女子害怕受到牵连随后便自杀了。
皇太弟死了这是国家大事,吴乞买下令罢朝三日全国举丧,命人前往府邸协助处理丧事,斜也的尸体很快被火化,待陵寝修筑完毕举行国葬。这事如果在常人听了,想着便是皇帝赏了美姬,斜也贪欢不顾疾病缠身,彻夜不歇,结果身体不支暴死在石榴裙下。
可在另一些人看来事情却颇为蹊跷,首先侍寝的女子是皇帝赏的,斜也当夜便死了,按说该审讯侍寝的女子察明情况,可意外的是那女子也死在了床上,而尸体也很快在宫中的人主持下很快被处理了。再联想到前些日子,皇帝命人与南朝和谈准备用南朝废帝换回大太子之事,人们不能不往坏处想,认定这是一场阴谋,皇帝除去了皇太弟,然后准备打破原来的旧制,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太祖一系的子孙。
由于斜也的‘意外’死亡,准备离京赴职的众将便滞留下来筹备葬礼,可随着斜也暴死的各种版本谣言的流行,让阿骨打一系的子孙们不安起来,他们想起多年前吴乞买为了即位大肆清洗屠杀上京城中同族的事情,难道这又是一场家族巨变的开始?一时间阿骨打的儿孙们都紧张起来,纷纷采取应变措施。
阿骨打早年起兵时人马不过千人,可以说是一家子齐上阵,不过这也将自己的儿子们培养出来了,宗干、翰离不、宗辅、兀术、宗峻等人都是少年从军,能征惯战,成了统兵的大将,实力自然不容小觑。那些小的虽然还没显现,但是都有自己的封地、族军,动员起来也是一支大军。
如今最为出色的翰离不死了,可兀术继承了他的职位,收编了他的军队,实力已经不逊于过去的翰离不,只有宗翰能出其左右。而宗干原为左勃极烈,虽然没有统军,但是参与朝政,改革政体,也有一定的威信。宗辅在阿骨打时便常常在其帷幄,协助他征战天下,也有大将之才,现在镇守燕京。除此外,族人中同情和亲近他们的人也是不少。
这些人一紧张,吴乞买也不免紧张,现在四处风传斜也是死于他手,意在除掉皇太弟,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其实这也不是完全的捕风捉影,但斜也的死扣在他头上,他是不认的,可说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帝却不假,宗罄常常在外以太子自居,他也有耳闻,却一直没有制止,就是想看看朝中人的态度。但是现在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却让吴乞买有嘴说不清了,眼前的形势对他十分不利。
“父皇,宗干和兀术府中新近了不少人,都是他们族中的悍勇之徒,而且有人看到他们在府中囤积粮草、箭矢,并和其他兄弟往来密切,常常一起宴饮;而宗辅却以涉猎为名将宗峻之子和剌带出了城,前往其封地未归,他们是不是信了那些传言,以为咱们真得要对他们不利?”完颜宗本匆匆进宫将所查之事禀告吴乞买,现在他也十分紧张,城中只有他统领的五千多人马,兵力上并不占优。
“唉,朕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兄弟呢?斜也早已经病入膏肓,我又何必去杀他授人以柄!”吴乞买真是觉得冤枉,但现在又解释不清,“斜也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是不是有人谋害栽赃?”他意识到只有先查清死因,才能解释清楚,因此派银术可专门调查此事。
“儿臣问过了,银术可也对其府中的家仆、杂役严加讯问,他们只说当日斜也精神尚好,突然来了兴致让陛下赏下的美姬侍寝,半夜间突然听到侍寝的美姬惊叫,其他人冲进屋中,发现斜也已经不行了,在他们请人医治的慌乱间,那美姬在偏屋中悬梁自尽了,而据儿臣所知,斜也因为身体不好,多年前边不再近美色,想是一时间纵欲过度而亡!”完颜宗本撇嘴轻笑道。
“嗯,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反常呢,他为何突然要人侍寝,又是谁匆忙间处理的尸体呢?”吴乞买点头又问道。
“禀父皇,斜也暴毙府中之人一时都没了主意,丧事也是由他的亲兵都统勿古鲁操办的,可能觉得此事不大光彩,另一个是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便按照规矩先将尸体火化了!”完颜宗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