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像兵,却像一帮暴发富商。官兵们穿的是绫罗绸缎,喝的是葡萄美酒,争的是风瓶醋罐,比的是身家地产,即便是与金军对峙两河岸边的时候,驻守黄河北岸黎阳津的守将梁方平依然日日酣饮,第二天发现金军已攻陷相州,便仓皇逃遁,把主动权拱手交给金人。把保家卫国的重担交给这样的军队,无疑就是死路一条了。

官也不像官,更像地痞流氓。宰相李邦彦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他靠吹拉弹唱起家,满嘴荤段子,博徽宗一笑是他的特长,时人号称“浪子宰相”。其他如“六如给事”、“四尽中书”无一不是无耻之徒,平时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一见金兵就两脚发软,只顾打自己的如意算盘,赵桓听信这些混蛋,死得难看算是情有可原。

国却不像国,如同覆巢累卵。前线宋军已经节节败退,国家内部依然纷乱无宁。前有敌国入侵,后有农民起义,四处战火,焦头烂额。这样的境地如果不叫死地,也没有什么堪称死地了。

到了这般死地,死而后生了否?事实告诉他,没有!身陷死地的赵桓虽然兢兢业业,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险境,反而在这种险境里沉沦无度,抢权、争功、保命、求神,搭造了一个十分可笑的舞台,邀请了一批蹩脚的神棍、政客、贪官、污吏,导演了一场十分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赵桓的昏,不在赵佶之下,两个混蛋主宰着家国,只重享乐,不知忧苦,只贪敛刮钱财,舍不得收买人心,只看到眼前利益,看不到患难来袭,只知逃命贪生。赵柽想不通,权到底为何物,有那么大的魔力居然让人在死的面前依然血肉相残。视财如命,最终却是两手空空。皇帝要都是这种滋味,真不如死了的好!

赵柽现在上位实际上并不需要这块遮羞布,他已经控制了都城汴京、西京洛阳,河东、河中、河南的大部,河北现在也在自己的兵威之下,实质上控制了大宋的半壁江山,行使着代理国家领导人的职责。

最重要的是赵柽手中有兵,且兵威雄壮,所向披靡,枪杆子里出政权,枪多了自然话语权也就多了,想做什么方便了很多,可他不希望在大敌当前之下,自己人先杀的血流成河,希望政权能和平交接,这就需要自己死更多的脑细胞。

现在赵构抢先出招了,他又不能不接着!既然他装不知道,那么自己就再给他下道命令,其实也称不上命令,而是‘协作’。

现在自己这边忙着修理翰离不解救被俘的宗室,下一步还有想办法将那倒霉爹给弄回来,那么救大哥的任务就只能交给赵构这个兵马大元帅了。而宗翰被此时正被赵勇追得逃进了山东境内,他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近出兵救人!

现在汴京那边,宗泽主持工作后,只是先打了些苍蝇,那些老虎,包括张邦昌那条‘龙’都没有动,工资照发,只是将他们禁足于家中,不准随便出门,实际上处于待罪的状态。

考虑到赵构要回京称帝,必然要笼络这些汉奸,所以赵柽给宗泽下了一道命令,惩治汉奸的行动提前进行。议僭逆:张邦昌身为国家大臣,临难不能死节,而挟金人之势,易姓建号,南面为帝,依律严惩,垂戒万世。议伪命:国家有大变故,鲜有死节之士,反而是奉贼旨、受伪官者不可胜数,对受伪命者以六等定罪,以激励士气,彰显正气。而对为国死节之臣要予以厚葬,追赠谥号,荫及子孙!

与此同时,让汴京方面做好迎奉太后回京听政的准备,此事要大张旗鼓,造出声势。郑红梅是正牌的当朝太后,而且名声甚佳,在朝野颇有声望,老爹不在,亲妈正好当国。而天下有几个当妈的不向着自己亲儿子,却偏向‘外人’的,因此赵柽完全相信自己的母亲以其聪明才智,能很好的替自己处理好那些棘手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力打力

垂帘听政是基于国主缺失或是幼小、有疾而不能管理国家,而由女主掌管政权。它具有过渡性,是即令其掌握实际权力,却也不被承认具有正式的身份,“裁制于内”与“权处分军国事”正式道出其的地位。

宋一代,有真宗章献刘皇后,仁宗慈圣光献曹皇后,英宗宣仁圣烈高皇后,神宗钦圣宪肃向皇后向皇后,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高宗宪圣慈烈吴皇后,宁宗恭圣仁烈杨皇后,理宗谢皇后临朝听政或者垂帘听政。其中向氏立徽宗,吴氏立宁宗,可见皇后(太后)权力之大,但宋代又少有如东汉一样外戚专权的局面出现。

不得不说,康王府和秦王府的兵将谋士的实力,仅仅是双方力量对比之一。还有另一种就是后宫的力量。在这方面赵构完全不是赵柽的对手。这和他们各自生母的身份密切相关。赵佶虽然有众多妃嫔美女,也有几个宠妃,但是其中长久不衰的就是郑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