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不是军务繁忙记错了日子,腊月二十三,就是前日宫中祭祖,我奉皇后懿旨进宫,也曾见过太后并没有听她说起王爷回京之事!”朱淑真笑着说道。

“不会,今日是腊月二十五,我在路上走了五天,也就是说腊月二十前圣旨就已经下了,可你不知,太后也不知,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赵柽看向朱淑真摇摇头说道。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也许是传信的小黄门偷懒,把事情给忘了,反正王爷你回来了,咱们高高兴兴地过个年!”朱淑真拉着王爷的手说道。

“是,咱们高高兴兴的过个年!”赵柽笑着说道,可他知道这个年不会风平浪静的……

当晚,赵柽便将逢喜和郑寿找来问了府中的情况,两个人也觉得奇怪,平时里在府门口探头探脑的人这些日子突然全都不见了,而宫中却向府中新派来了十多个小黄门,送来二十多为宫女。他们还以为是因为王爷在前边仗打得好,皇上奖赏的。

过去一年见不到两面的长史却几乎天天到府中来问长问短,似乎十分关心府中的情况,尤其是府中往来的人员问得很细,大家私下还笑他是个势利小人,看着王爷重新受宠,想借助王爷谋个一官半职的。

赵柽听罢心里暗暗明白了,皇上将对自己的外部监控改成了内部监控,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了,过去他可以撒个娇、闹个脾气将这些人赶出府去,但现在不行了,总管后宫的不是他妈了。要是自己把这些真赶走了,明天皇上就能将自己从府中给轰出去!

而更让赵柽迷惑不解的是皇上下旨让自己回京,为什么谁都不知道,难道是为了保密,防止金军得了信去趁自己挑事?可结合府中的事情考虑他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肯定是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赵柽决定明天去见皇上探探风声。

现在已经放了年假,各个衙门都已经封印,赵柽早早赶到皇宫,宣德楼前已经搭起了鳌山,比往年的还要高大,看样子皇帝哥哥是想大大的庆祝一下,冲冲晦气。他在宫前递了牌子,很快就有小黄门领着他进了垂拱殿。

哥儿俩见面,赵桓很是亲热,鼓励了其一番后,让他好好过年,不用到衙中坐班,好好过年,又叮嘱他到龙德宫去看看太上皇,然后又留他用了午膳,听他当面汇报了前线的情况,听取了他的意见,又勉励了他一番才送他出宫。可皇上的态度让赵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种热情让他心里不舒服,浑身不自在,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让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二十八日,赵柽备了礼物到龙德宫给父母请安,郑红梅见了儿子抱着就哭,她多日未得赵柽的音讯还以为他前往金国当人质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而赵佶也是在一边抹泪,怪儿子不给他捎个信儿,赵柽只能好言安慰讲些大败金军的事情给他们宽心,对自己亲自领兵上阵冲锋的事情一概不提。

一番闲聊后,赵柽才弄明白皇上已经彻底断绝了龙德宫和外界的联系,太后也是从一个小黄门口中偶尔才知自己在李固渡大捷的消息,以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皇上更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旨中所说想念他的话更是子虚乌有。

而两人的生活现在更是‘窘迫’,皇上以国事为重,节约为由,减少了龙德宫的供给,每月只有四万贯的花销,这还不够赵佶过去一天的花销,老两口不得不过‘紧’日子了。赵柽明知怎么回事,但自己此时却无能为力,叫见喜回去取了十万贯钱给他们补贴日常用度,并告诉他们以后每个月还会送些孝敬过来……

从龙德宫回来,赵柽觉得心中气闷,感到皇上做的有些过分了,天天挂着嘴边的以孝治国真成了天大的笑话。可顺子的到来却带来了个更令他气愤的消息,张邦昌回京后便上表请求致仕回家养老,被皇上留下,而陪他回京的聂山也没有回到前线,却遣少宰唐恪前往赵州主持议和。

“大宋休矣!”赵柽哀叹一声,自己的精心筹划又付之东流了,他又被大哥和他的一班人给耍了。让他回京过年是假,调开他与金军尽快议和是真,以唐恪的作风和为人,不用问肯定是答应了翰离不的条件,更不用说借机掩杀金军,消耗他的力量,趁机夺回燕京府了。

“顺子,你马上查清张邦昌回京后都见过什么人,和皇上说过什么话!”皇上的态度在张邦昌回来后大变,他现在必须搞明白让皇上改变态度的原因,以便尽快琢磨出对策,他知道以阿疏的力量还不足以对付回京的两路大军,而金军完成平叛后还会掉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