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一派说话他都能听出道理,就是拿不准自己的主意。后果就是常常刚认同了一派的主张,但听完另一派的意见之后,又马上转变了态度,对同一件事情,他能做到几天一变,有时甚至是一天几变,活生生一条变色龙!

皇帝态度突然变的暧昧犹豫,急坏了耿南仲,他求见后指出燕王不过是在收买人心,想在兄弟中抬高自己的威望,借以增加自己的影响力,这很危险,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尽快和谈才是正理。赵桓听了又摇摆过来,次日便派赵柽出京前往真定,赵柽得知消息已经晚矣!

但事情就是这么有意思,还没等赵构走出京城,王云就从真定府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称金军已经变卦,非要得到三镇不可,不然就攻占汴京。果不其然,事情再次被赵柽说中了,赵桓却大失所望,因为对于宋朝而言,打不过赔款是祖宗规矩,但战败割地可没有过先例,搞不好会留下个千载骂名,他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注意,只能进行堂议!

次日,赵桓在延和殿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割让三镇之事。会议刚一开始,刚从真定回来的刑部尚书王云便苦劝皇上割让土地,以换取金国退兵,他说东京城虽然城墙楼橹壮观如画,但真定的城墙比东京城墙几乎高一倍。金兵攻真定府时让我观战,我亲眼看到,不一刻功夫城池即被攻破。东京城防,恐怕挡不住金兵的进攻。赵桓听罢,人神交战不再言语。

“陛下,金军日益紧逼,不能再等,唯有割让三镇一途可行!”耿南仲出列启奏道。

“不可,割地赔款乃是一国之耻,绝不可行!”这时秦桧站出来说道,“金人贪得无厌,要割地只能给燕山一路,绝不可割让太原,再者是金人狡诈,京城要加强守备,不可松懈,以防金军违约!”

赵柽听了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人真是奇妙的东西,此刻的秦桧绝对可以算的上是铁杆主战派,可为啥被抓后在金国溜了一圈就变成了遗臭万年的投降派了呢?是天意弄人,还是人心叵测啊!

“陛下,是否遣使再谈,我朝除给予三镇代税钱外,可再赐金帛,金人贪婪,必会答应,如若不应,我朝可选帝姬与金和亲,以结永世之好!”见皇上还在犹豫,唐恪出列启奏道。

“哦,如以一帝姬可息兵戈,也是善事!”赵桓听了眉毛挑了挑,出言道。

“唐老儿,你居心何在?”唐恪见皇上面露喜色,知道说到皇上心坎上了,刚想详议,就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

“燕王,本官是为社稷着想,并无恶意,你……你要作甚?”唐恪回头一看却是燕王,他争辩着,可看到燕王抡起手中的笏板砸了过来,吓得他抱头急退。

“混账东西,你们这些人还嫌害我皇家不深,亲王一个个的往金营中送不说,现在还要打帝姬的主意,是不是想将我赵家子孙都送于金人,你们好当皇帝啊!”赵柽拎着拳头就追,众人纷纷闪避,心中暗骂,你怎么不长记性啊,老耿为啥挨揍啊,不就是遣亲王为质的事情吗,你现在又当着他的面提和亲,不是找挨打啊!

“燕王,不可无礼,朝堂之上追打国家重臣成何体统!”赵桓拍了下宝座怒道,这燕王简直把朝堂当成了校场,动不动就抡拳头打人,看来真不能留他了。

“如果为国,大哥只要一声令下,我愿意与女真人血战到底,死不足惜,因为我是在为吾家尊严而死,吾国百姓而亡,我死的值得,死得其所!”赵柽停下脚步,向上启奏道,“大哥,俗话说‘家国天下’,没有家哪里有国!你是一国之君,同样是一家之长,是我们兄弟姊妹的长兄!却一次次把自己的亲兄弟送给金国为质,今天又要把姊妹作为礼物送给金人,这不仅寒了兄弟们的心,也寒了天下士子百姓的心,一个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君王,如何保护的了天下黎民百姓!”

赵柽言罢,堂上鸦雀无声,他们这些大臣都是饱读诗书,自诩为圣人子弟,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而事到临头却做出这种小人之事,而燕王的吼声如当头喝棒将他们都给敲懵了……

第十七章 打他三千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