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开完,自然就是杀猪宰羊的会餐,因为来了这么帮子贵客,赵柽命人支起凉棚,好歹没让他们和大兵一样在露天中席地而坐,河东的文官武将们自有手下人作陪,赵柽和李纲、张孝纯占了一个帐篷,以便说话。

“饭食简陋,两位大人见谅!”赵柽对两人说道,他倒不是客气,他们各自桌上的菜与军士们无异,只是大盆换做了盘子,看着文雅了些。

“比起围城之时,这已是佳肴,王爷客气了!”经历了半年围城的张孝纯是吃过苦,挨过饿的人,对饮食已不再那么讲究,夹起块肉吃着说道。

“无妨,与民同乐,又在军中哪里那么多讲究!”李纲看看桌上的菜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说道,显然对王爷如此不讲究很是意外。说起他的家世是很有来头的,系出自唐朝的宗室,他们家的老祖宗,在唐时因宗室身份出任过建州刺史。

李纲祖先地位隆宠,父亲李夔也是皇帝的近臣,他本人在三十岁后又多年在朝为官。而大宋的官员,待遇之厚为历朝之最,加上他的出身和地位,家中财富也甚多,根本不差钱,自然是不缺乏锦衣玉食,过着奢华的生活,当然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无损于其政治立场。

“两位大人来此,是为了遣散河中援军,催促本王回京之事吧?”赵柽喝了口酒笑笑说道。

“咳……不错!”李纲没想到王爷说话这么不讲究,酒还没喝两杯,便直言点破,一点弯儿都没拐,“圣上几次下诏询问王爷近况,希望王爷能早日进京赴任,为君分忧!”

“呵呵,分忧谈不上,不让皇兄担忧,本王也就心满意足了!”赵柽笑道,举杯邀两人共饮。

“王爷说笑了,圣上求贤若渴,王爷胸有韬略,英勇善战,朝中又正是用人之时,归京后王爷定能一展抱负!”李纲也知自己昧着良心说话,王爷这一回去恐怕比自己还惨。

“也罢,本王已经决定三日后河中军撤兵归田,我回京赴任,两位也能睡个好觉了!”赵柽言道。

“哦,王爷此话当真?!”李纲又惊又喜,原想还得磨磨嘴皮子,没想到王爷这么痛快就答应要走了。

“军中无戏言!”赵柽面色一肃说道。

“好,下官为王爷摆宴送行!”李纲端起杯一饮而尽道。

“王爷一去,河东便失砥柱,女真若再遣兵来袭,有谁能挡。”张孝纯脸色黯然地喝下杯中酒道。

“诶,本王虽离开,但是河东有李大人坐镇,他在朝中亦是一力主张抗金,断不会再出现童贯弃军而逃的事情!”赵柽笑道,“且如今河东有二十万雄兵,岂容女真再度轻易南下,以后河东就拜托给李大人了。”

“王爷不要羞臊下官了,若不是王爷抢先出兵解围,下官还不知如何应对!”李纲苦笑道,“下官现在虽说又兵二十万,但却少良将,我是一书生哪里懂得用兵之道,还请王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