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不忠不孝的东西,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折可求没吭声,他已经接受了过去的教训,这燕亲王总能给人予意外,看似已经沉寂无声,可转眼就给你来个一鸣惊人。他不说话,张纯孝不干了,当堂大骂道。

张灏是张纯孝的儿子,老爹被围他却只图自保救援不力,现在反倒来劲儿了。而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别说骂他,打他杀他别人都不好干涉,只能表示同情了。张灏挨了骂,虽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可不敢争辩,落个不孝的名声以后就别想在官场上混了,只好缩在一边再不敢多嘴!

“范将军,河中义勇不是京东乱民,他们久居边陲,精于骑射,非一般禁军可比的!”王禀又笑笑说道,他知道范琼曾领兵镇压过京东农民起义,可那些因为饥饿而造反的人和经历过战火的蕃汉弓箭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凭他手中的禁军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王将军不要以为守城有功就轻视某家,我领的也是百战之师!”范琼脸上挂不住了,而王禀又不是他老子,没必要跟他客气。

“哦,一败再败,让女真人纵横河北,兵临开封城下,果然是百战之师!”王禀‘恍然’说道。

“匹夫,你一再挑衅某家,可敢堂下一战?”王禀的话比较毒,句句都戳到了范琼的痛处,惹得他大怒,跳起来仗剑吼道。

“正想领教将军武艺,请!”王禀毫不示弱,起身离案扶刀说道。

“放肆,大堂之上却邀私斗,可知还有军法纲纪!”李纲看二人拔刀相向,把府衙大堂改成演武场了,不由大怒拍案吼道。

李纲也看明白了,河东官员对他们十分排斥,却对燕亲王的救恩不忘,两边难以尿到一个壶里。而自兵团成立起,自己就向皇上请求授权自己统一指挥,言辞恳切的向各种将帅送去急信,言明利害,请他们服从自己的命令。

但两面的努力都是徒劳,赵桓决不肯让李纲军权独揽,反而要把军事指挥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各路将帅又岂能因为李纲而去违抗圣命,其结果是就李纲的宣抚司徒有节制之名,各路将领都只是禀承圣命。

李纲作为臣子必须秉承圣命。作为一路之首,要居中协调,化解矛盾,解决问题。可现在两方面都不买自己这个宣抚使的帐,且矛盾重重剑拔弩张,根本捏合不到一起,三方重压之下让他苦不堪言,身心疲惫!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而李纲手中资源有限,在皇上的擎肘下又缺乏权威,可事情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有可能出现国有二主的分裂局面,再三商讨无果的情况下,李纲决定自己再‘冒险’去会会燕亲王,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第二章 不由不信

两日后,朝中旨意再到,依然要求赵柽尽快离京赴任,解散义勇促其归田,而这次却提了赏军和遣散之资,但是说了跟没说差不多,要求他们自筹和以缴获冲顶,李纲看罢叹了口气。

对于缴获处置,规定是一半上缴国家,另一半用于犒军,这次是全额支付,但金军被击败,却也是有序撤走,能留下多少值钱的玩意儿,盔甲兵器又不能随便散入民间,能赏给众军的有限。至于自筹更是笑话,朝中为了伐辽、供养燕京的常胜军和义胜军早就将各地府库搜刮一空,现在又经兵火,哪里来的钱犒军!如果让军队自筹他们的办法就剩下劫掠一途,可那必然让刚刚经历女真入侵的百姓再陷兵祸!

对于朝廷这种拍脑门的决策,李纲也无可奈何。自己拍了下脑门将种师中大军送进了虎口,要了老将军的老命,现在风水轮流转,活该他犯愁。可问题总得解决,李纲决定拉上张孝纯等人,凑点银子买些猪羊以犒军的名义前去三交口探探王爷的口风,看下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