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枪响,一个女真士兵又倒下了,拔离速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了,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冷枪下,这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弄’,他们觉得就像一条绞索套在了自己脖子上的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这些女真士兵征战多年,按说也看透了生生死死,可这‘绞杀’的过程太让人难以忍受,耻辱、恐惧、不甘等等各种情绪让他们喘不上气,窒息的压迫感撕扯着神经使人发狂,有的士兵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疯狂的冲上去,可他很快就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拔离速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崩溃,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着这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这么帮神人的弱点。这些人不但战技超强,而且心狠手辣,出手就要人命,群殴不是对手,估计一局决胜负也难以战胜……从接战到此刻不过半个多时辰他这帮人就死伤过半了,拔离速早就不在奢望去偷袭人家,而是琢磨起了自己的退路。
“原来是火器威力巨大,他们是怕误伤自己人啊!”还别说拔离速这么一冷静下来还真看出了毛病,他发现围着自己的这些敌军使用火器十分谨慎,没有必要和把握绝不会开火,那么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儿郎们,跟我向前杀出去!”拔离速一想通了,便立刻行动,他也担心时间再拖下去夜长梦多,自己的手下没准就投降了。因为他知道在他们那是以强者为尊的,今天战败投降,明天就会跟着新东家东征西讨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被围的金军忽然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窝蜂向北撞了过来,尚虎吓了一跳,看着他们一个个青筋暴起,眼睛通红就知道这次是真拼命了。他本是想着围一会儿待这帮金军消磨完了锐气再进攻,以减少自己的伤亡,没想到他们倒先按耐不住了。
不过拔离速想得不错,如果用火器拦截很容易造成误伤,尚虎急令让开一条通路毙敌锋芒,再采用两路夹攻的方式追击,然后层层扒皮,在运动中将敌分割成小队予以歼灭的战术,这样虽然费点力气但是缺口一旦打开,敌人就会急于逃命,那就再无战心,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这边被围拔离速‘突围’了,林硕吸取了教训,不再跟逃命玩儿转磨磨的游戏了,以中队为单位向敌发起了进攻,他们如同一把把尖刀迅速将残余的金军切割成几段一一以与歼灭。当然也有趁乱跑了的,但是林硕根本不担心,外边还有特战队那帮‘不是人’的玩意儿们等着呢,一个不给他们留,回去准得闹脾气,就当安慰他们啦……
天很快黑了下来,但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在灯火的指挥下,各军采用波次进攻的方式一次次向金军发起进攻。当两军靠近时,位于大阵后面的轻骑兵便结成两队穿过前方的两列重骑之间的空隙向前推进,然后集中火器向金军进行猛烈的射击。接着,在仍然保持队形整齐的情况下,前两列重骑先撤回,然后轻骑依次退后,如果金军依然不退,那么就下令让轻骑兵撤退,由重骑兵发起冲锋。而在轻骑的火力打击下,金军的阵型也会在这种预有准备的密集火力的袭击下发生动摇,有时光靠这种袭击就能使敌人溃散,不必再进行突击冲锋。
“元帅,我军损失惨重,不能再与契丹人硬拼了!”完颜娄室对面色狰狞的宗翰说道,如今被打得节节后退,也就是仗着兵力雄厚几个万人队轮番上阵依营而战才勉强维持,但是也再无还手之力。
现在金军五个万人队参战,如今完颜突合速部伤亡过半被俘千人,已经被打残无力再战;完颜赛里部情况略好,但也是伤亡近三分之一,主将塞里被流弹击伤,勉力指挥作战;耶律马五部现在正顶在前边,也是连连叫苦,数次被敌军突破,要不是己部护卫,中军都险些被冲垮;拔离速部担任后卫,但主将领奇兵准备突袭敌军侧翼,可现在几次发信号,那边却毫无反应,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东路翰离不已经拿下燕京府,兵至中山、真定一线,而我们却裹足不前,还在西京徘徊,我们颜面何存,难道就此放弃攻宋吗?”宗翰没有好气地说道,如果真得让翰离不抢了头彩,而自己却一无所获,哪里还有脸坐在这个位子上。
“元帅,现在契丹人攻势正盛,我们应该避其锋芒,择机再战,不可意气用事啊!”完颜娄室再劝道,他发现宗翰大权在握后,对权力愈加痴迷,他这样不顾伤亡的与敌死战,说白了就是不想失去这一切。
“是啊,元帅我们不能再这么硬拼,即使能胜也将无力再战,如何南下攻宋!”完颜希尹也劝道,他比完颜娄室聪明,看出宗翰其实也心生退意,只是仗打成这样,他下不了台阶,赶紧给他找了个借口。
“嗯,可敌军步步紧逼,我们一旦后撤,其尾随而来,将更加被动,大营难保!”宗翰沉吟片刻道。
“元帅,我们可遣结阵缓退至白水口,那里谷道狭窄,大队难以展开,定能摆脱敌军!”完颜希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