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那些人值守的士兵有认识的吗?”吴乞买沉吟片刻抬手道。

“留守,属下问过了,因为天黑距离又远,人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咱们族人的打扮!”多伦听留守语气有些缓和,松了口气爬起来道,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可以确定那些人没有逃出南城吗?”吴乞买起身在屋子中转了一圈道。

“属下敢以项上人头保证他们还在南城,昨天那些人入城的时候城门就已经关了,而爆炸发生后亲军就封锁了各个街口,城上也加强了警戒,到此时城中还在戒严,到处都是兵丁,他们肯定出不了城!”多伦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继续封城搜捕,一定要把他们抓到,查出主使!”吴乞买说道。

“留守,城中多少宗亲这也要搜查吗?”多伦小心地问道。

“搜,都要搜!”吴乞买说道,“尤其是斜也、翰塞、翰者三家,要仔细的搜,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恶狠狠地瞪着多伦说道。

“属下明白怎么做!”多伦脸上冷汗直流,这三家都是皇上的兄弟家,看来留守是怀疑他们谋划的刺杀案,自己不可避免的卷入了夺位之争,弄不好就是毁家灭族之祸,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另外随驾出征的大将,留守的宗室也要严密监视,查出问题的要严惩不赦!”吴乞买面色狰狞地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自己必须抢下清理可能阻碍自己的登基的一切政敌。

“遵命!属下一定办好!”多伦咬着牙说道,自己的富贵就在今朝了。

待多伦出去,吴乞买忍痛提笔写了两封密信。其中一封是写个自己的长子蒲鲁虎,现在其是大金内、外诸军副都统驻扎在中京,这也他的一张王牌。吴乞买令儿子整顿兵马随时准备进入上京,协助自己登基。

另一封写个了自己的幼弟吾都补,他自幼跟随阿骨打,因臂力过人,皇上亲赐其金牌,十七岁便随军伐辽,现在为上京兵马都统军,掌管着拱卫京师的五万亲军。其后吴乞买再下诏令,以谙音勃极烈的身份下令以自己的次子胡鲁领族兵万人宿卫皇城。

皇储遇刺上京城中大肆搜捕刺客,不论是天潢贵胄,还是贵族豪强家中都不放过,挨户搜查,鸡飞狗跳,一时间监狱人满为患,不知多少人家一夜便满门失踪,昨日还是朝中重臣次日便成了阶下囚,整个城中繁华不在,百业萧条,人人自危,路上除了一队队的士兵,难见行人。

本是夏日炎炎的时节,上京城中却是阴风森森,让人遍体生寒。一向处事温和的吴乞买此刻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对朝中各派势力进行了一场空前的清洗,没有对错,只有黑白,凡是反对他的,或是可能反对他的人或杀或贬,城外的刑场昼夜哭声不断,每日被斩首的人犯成百上千,他们的罪名只有一个――刺杀皇储,意图谋反……

八月,天空突然出现日食,这种现象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祸事出现。阿骨打联想到越来越糟的身体,他预感到可能要发生什么,如果这件事发生了,必须将其影响降到最低,于是他决定离开中京抱病继续北行前往上京。临行前再次严令驻守奉圣州的完颜宗翰,要防止西夏进一步介入金辽之战,阻止耶律延禧东山再起。

都说濒死的人往往喜欢回想自己的往事,试图为自己做个总结。阿骨打也不例外,病榻上的他想起很多,自己在做小弟期间识大体,顾大局,大公无私,竭力辅佐老大,默默的做好自己分内的每一件事。上位后,他凭借自己的超群的智谋,敏锐的才思,勇猛和坚毅,建国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