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形势不论是否调我们西军前往东南平叛,都不允许我们继续西征,朝廷很可能要展开和谈,我们下一步就要做好相应的准备!”赵柽分析完后说道,过日子要算计,战争更要算计,打起来之前要算好帐,停战之时也不能放松,这就得从意气用事的战场上,走进铜臭叮当的账房,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稍不留意,也许就亏了本钱。
“王爷,虽然形势如此,但是和谈都是由朝廷遣使商讨,现在西夏一方面向朝中遣使游说,另一方面买通了童贯撤兵,反而有意将我们漏过,便可知其心意,想借助他人之手迫使我们撤兵,丧失了在和谈中的主动权,将处处陷入被动!”王瑾说道。
“哼,察哥这小子输人又输阵,到现在还是不服,跟我们玩儿釜底抽薪的把戏,我就让他看看没有童贯那个臭鸡蛋,老子也能做出槽子糕!”赵柽知道王瑾所说之事不假,陕西军被童贯调回的原因,赵柽早已经从情报司传回消息知道详情,不过是察哥和童贯两人唱得双簧。
察哥到兰州密会童贯,重金贿赂于他,并巧言吝啬挑拨和赵柽的关系,双管齐下和他达成了秘密协议,至于得到了什么好处现在还不得而知,然后派兵到兰州附近转了一圈,童贯立刻大惊小怪地大呼‘夏军侵扰河湟’,飞报京师,调兵遣将陈兵兰州,顺势将配合西征的泾原路、鄜延路两军调回。察哥此计很毒,这样就造成赵柽手中兵力缺乏,使他无力继续西征,可以让西夏在和谈中的主动权。
“王爷,我认为西夏试图将我们河东军置于和谈之外,少了我们的参与,他们便可以从中渔利,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止是察哥,还有来自朝中某些人!”赵仁说道。
“嗯,说说你的看法!”赵柽点头道,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现在赵仁能从中看到这些,说明他不仅在军事上成熟了,政治上也在成长。
“王爷,我认为我们应该‘以打促和’!”赵仁轻轻咳一声说道,看到王爷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东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西夏方面不会不知道,我们能想到的,以察哥的狡猾也必料到朝廷会抽调西军平叛,而要抽调西军就必须首先结束西征伐夏。这样本来有利于我们的和谈形势就会发生逆转,此时又恰逢童太尉撤回了陕西军,察哥就有理由认为着急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了,这样其就可在和谈中渔利,所以我军此时不能坐等和谈,应该继续进攻,让他们感到我们河东军不但能独立完成西征,而且可以轻松攻下兴州,迫使其做出让步,打破察哥的阴谋!”
“好,你说得很好,看来你已经可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了!”赵柽听完赵仁的分析笑着说道,对他的想法十分赞同,适当的显示‘肌肉’即使在谈判进行中也不失为一种好战术。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强权既是公理
兴庆府东南,接灵州界,过了黄河便是西夏的静州,其本是灵州河外九镇之一的保静镇,咸平年间为西夏所得,改为静州,管辖蕃部六族,大部分为蕃族,汉户主客户合计一百七十五户。此时灵州被宋军攻下,静州便成了兴庆府外线防御圈的重点,由于过去这里只是过去的一个镇,而镇在宋时只是乡一级的行政单位,所以静州先天不足城池狭小,而西夏对城池又疏于经营,和灵州城一比就跟别墅和经适房差不多,城墙低矮,设施不全。
这天天方亮,静州城的守军向城外瞭望,入眼的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连近在咫尺的护城河都看不清,看他们身上的服装,便可知这些人隶属于西夏的精锐‘卫戍军’,前些日子他们才从兴州换防到此处。为了表示停战的诚意,不刺激赵柽,察哥将布置在黄河沿岸的大军撤后三十里,而他却将各城的守军换成了精锐的二千卫戍军,以质换量,希望即使宋军发起进攻,这些精锐也能挡住宋军一个时辰,那么布置在其后的大军便可及时赶到增援。
虽然看不清外边的情况,但是城上的哨兵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过去黄河可以作为天然的防线,现在河水已经结冰,厚度足以承载人马过河,宋军随时可以过河,而昨日出城的斥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担心是被宋军俘获,而这往往这种战前侦查是宋军惯用的方法,此时大雾迷城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呼……’一名夏军兵士将燃烧的火把扔到了城下,另一个探出身子借助火光察看城下的情况,火把照亮了城根,一切如常,可没等两人松口气,突然发现城门下冒出了火光。
“有警!”那个夏军士兵刚刚发出示警声,他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觉得脚下的城墙乱晃,好像发生了大地震,根本站不住脚,直愣愣地看着并不高大的城门在耀眼的火光中轰然倒塌……
城上的幸存者还未醒过神来,便看到浓雾中冲出了无数的白衣人从倒塌的缺口中一拥而入,就好像传说中天兵天将一般,可来的不是天神而是杀神,在静州城中掀起场腥风血雨,二千多卫戍军及其一千多负瞻兵只有少数人从城头缀下绳索逃脱。
可这并不是全部,静州六部在城破之时同时遭到攻击,成悉埔族、罗庆族因为殊死抵抗,几乎被灭族,羊马牲畜被劫掠一空;杨巍族、埋庆族见机的快,发现宋军后立刻举族弃了牲畜财物向兴庆府逃窜,所有财产尽被劫走,房屋帐篷尽被焚毁;委尾族和庚子族最为弱小,在宋军胁迫下迁往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