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这场战争到底是对还是错呢?”遍地的尸体,逃亡的百姓,倾家荡产的商户,荒芜的田地,饥渴而死的牛羊,劫掠一空的村庄……过去只在传说中听到的凄惨景象,这几天全部呈现在赵柽的眼前,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所为。

“这仗还要打下去吗?”赵柽又问自己,战争的破坏力是毋容置疑的,由于长期对西夏用兵,陕西、河东两路府库扫地无余,州县赋税徭役繁重,百姓贫困流离,夫役死于道途。号称宋朝天下精兵的西军约有四十万人,经过十数年的伐夏之战损失半数,宿将如种师道、刘仲武、姚古等都已高年,新将如刘延庆、姚平仲等人勇武有余而不知兵。因长期服役,兵众厌战,且赏罚不公,饥寒交迫,士卒无怒敌之意,反而有怨恨朝廷之心,每逢小败就闻风溃散,军心涣散,军纪松懈,也走上了下坡路。

“打下去有为了什么呢?”赵柽陷入了迷茫,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制造了超强的武器,训练出了一支忠于自己的部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如果说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已经做到了。可要是说为了建功立业,改变历史,要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是不是代价太大了,是不是值得呢?

“二爷,二爷,你怎么啦?”正当赵柽深陷苦恼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唤声。

“哦,赵信啊,我没事儿!”赵柽晃晃脑袋说道。

“二爷,你脸色潮红,满头虚汗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请军医来看看?”赵信掏出手帕替他擦擦头上的虚汗关心地问道。

“不用,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些问题,难得其解!”赵柽推开赵信的手,苦笑道。

“二爷是为了察哥之事吗,咱们出动这么多人,他跑不了的,早晚会成为二爷的阶下囚!”赵信将水壶又递给赵柽道,王爷身子骨自小就弱,大了总算好了,可他担心王爷这些日子操劳过盛,会旧病复发,话语中带着丝忧虑。

“赵信,你说我抓住了察哥是杀了他,还是放了他呢?”赵柽又问道。

“这个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王爷杀他或是放他都有理由,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所以二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赵信肯定的回答道。

“我所做之事,你觉得都是为国为民吗?”赵柽感到有些好笑,又问道。

“当然了,二爷初到府中,善待下人,连我们这些买来的小厮也是以礼相待,全府谁不感念;二爷在庄子里修水坝,复良田,建工坊,庄子中老幼都视二爷为再生父母;此后二爷修码头,开商埠,造福襄邑百姓,全县百姓无不拥戴;在京师二爷戏道士,打奸臣,除恶霸,京城的人都得说声好;下江南,二爷罢贪官,将荼毒百姓的朱勔罢官降职,惩处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江南上下都称二爷是恩人;到了西北,修民政,练精兵,连败西夏,稳定了河东边界,此次伐夏已经杀敌数万,要是再收复河南,两国从此罢兵,休养生息,只怕大宋的百姓都将视二爷为英雄的,二爷做的每一件事情难道不是为国为民吗?”赵信掰着手指头说道。

“唉,可是打仗要死很多人的,我总觉心中不安!”赵柽让赵信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叹口气说道。

“二爷,何师傅不是常说‘杀一人,为罪,杀百人,为贼,杀万人,为雄;逆礼,为无礼,逆小道,为贼,逆大道,为雄,逆天道,为帝为霸’,二爷是天上的神仙,做得是大事,就算有违天和,也是为民为国的事情,老天不会怪罪的!”赵信双手合十认真的说道。

“哈哈,看来老天派我来,是肩负着拯救天下黎民,拯救地球的任务的!”赵信的话虽然听来天真幼稚,但是也让赵柽暂解心怀,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人说好的,还是有人拥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至于对错,中国人讲究个盖棺定论,那就让后人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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