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柽的幕僚们自幼都是接受的古代兵法的学习,有的可谓是沉浸多年,现在到了襄邑军却一时难以转过弯来,所以制定的东西和他制定的原则往往是割裂开来,随意取舍,用了这一套,就丢掉了那一套,吸收了新的,又把旧的完全抛弃,结果弄得条例四分五裂,驴唇不对马嘴,八方不对头。如果就这么发下去,最后都难以执行,所以只有苦了赵柽,需要他一字一句的斟酌,一遍一遍的修改。

“二爷,擦擦脸,喝碗参汤!”现在已是子时,赵柽还在审阅批复公文,没办法谁让他是一把手呢,有些事情虽然不用他操心,但是也得他签字盖章才能执行上报,自己也需要了解内容,可这些公文奏章都是文言文写的,让他看起来十分费劲,只能斟字酌句的慢慢审阅。

“好,你们先休息吧,我还得看一会儿!”赵柽接过赵信递过来的毛巾擦擦脸,“见喜,你小子是不是把买蜡烛的钱都给贪了,这蜡烛怎么这么大烟?”他看看毛巾上漆黑一片,连鼻子眼、耳朵眼里都是黑的,他皱着眉问道。

“二爷,我至于吗?”见喜现在也是身价十几万贯的家财,不像早先几文钱也是好的,“我看二爷每日批阅公文要到很晚,怕您熬坏眼睛,特意买来的石烛,烟是大点,但是耐烧而且亮,如果二爷不喜欢,明天我换过就是!”见喜嘟着脸一副好心当了驴肝肺的模样委屈地说道。

“石烛,是什么做的?”赵柽听完仔细看看案前的蜡烛,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蜡烛都是蜂蜡制作的,价格也很高,不是平常家庭能用的起的。

“二爷,我只听说这是用‘石油’制作的,前鄜延路经略使沈括曾亲自用这烟试制成墨,名之为‘延川石液’据说松墨也不如这个好!”见喜说道。

“石油,这个时候就有石油了……”赵柽噌的站了起来,激动地围着屋子拉开了磨,石油的作用他可是比现在每个人都清楚,后世的人们为了它不惜发动战争抢夺,这是工业的血液啊,自己怎么就把这好东西忘了呢!

此时让赵柽倍感压力的不止是军队的训练,还有日益加大的经济压力,一万多人的吃喝有国家包了,但是手里的家伙还得自己解决,这么多年攒的那点钱儿不够折腾几年的,现在庄子中生产的奢侈品,除了酒效益都在萎缩,现在急需开发新产品补充。

“见喜,你马上吩咐孙二钱派人收集石油,最好找到一口油井,越多越好!”赵柽走了几圈,猛然转身对见喜说道。

“二爷,现在是半夜了,您以为谁都像您一样,半夜不睡觉啊,先把参汤喝了吧,明天再说不迟!”赵信摇摇头,王爷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看今天这个兴奋劲肯定又不睡觉了。

“嗯,那就明天通知他,找到了立刻告诉我!”赵柽端起碗一口喝干了参汤,就好像喝了杯白水,“还有,把我的图囊拿来!”

赵柽有点等不及了,可他也知道要想利用起来,还需要对石油深加工,这个却不是他的本行,对此也只是懂得点皮毛,可他知道在油价飞涨的年代,除了‘三巨头’,祖国大地上还活跃着一群人们在进行土法炼油,一个油罐,几根铁管,加上一口大灶,就能根据需要生产出汽油,柴油,煤油等粗制品。他就不相信自己搞不出来,起码弄出点煤油来还可以擦枪,省得每天用菜油,搞得枪上油腻腻的粘土,吃到肚子里多好。

……

到了九月末,西北已经进入了冬季,新兵营的住房已经基本建设完毕,现在正抓紧修筑围墙,但是生活设施已经全部齐备,调运的粮草全部入库,所需服装被褥也已经调拨到营,为了准备好这些东西,把赵智累的不轻。粮草还好说,从府库倒腾到营中即可。那些服装却要先变换成银子,然后通过基地生产,可基地没有那么大的生产能力,加上库存也暂时无法满足需要,万幸太原这地方商业,手工业发达,皮货和羊毛这些东西从来不缺,通过商会总算凑够了数。

另外赵柽还在营中建了两座庙,主角都是河东本地人,一座是大家熟知的武圣关羽,另一座是豫让祠,这个人说名字可能大家不知道,但他说过的一句话却尽人皆知――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三家分晋’之后,智伯身死,他的家臣豫让未给他报仇,毁形易容,三次刺杀赵毋恤,虽然最终也未能成功,但其临终却留下了这句千年之下,依然碎金裂石,凛凛有生气的名言。

西北地区一向是良好的兵源地,河东路处于太行山区,包括今天陕西、山西、内蒙、河北的部分地区,居民朴实忠厚,安分守己,不大惹事生非,但是别惹急了他,惹恼了他敢跟你拼命,而北方人的忠义也常为宋人称道,神宗皇帝曾经在批示中称赞河东‘其民风俗,素号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