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轮炮火轰击后,除了南门其他三座城门几乎同时被打开,吊桥撂下,人们蜂拥而出,可城不大,门能大到哪去,人马相互践踏,被挤到护城壕里的,被踩死的不计其数,其中夹杂着的男女老幼哭号震天。赵柽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愣,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围了一座城和攻下一个城完全是两个概念,尤其是这种具有一定地位的州郡治所,对士气和政治上产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赵柽当然不会放弃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但是他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当出逃的人流有三四千人的时候,才命令飞虎营出击,以大迂回的战术动作兜揽逃跑的民众和军兵,因为此时跑出来的人想回回不去了,只是一心的逃跑,没有了战心,就剩下被追着打的份儿。而城内的人,跑得慢不是老弱妇孺,就是家产太多,带着大包小包,收拾细软耽误了时间,他们没有抵抗能力,想守城也守不住了。

‘百骑环绕,可裹万众’,飞虎营三个都各负责一面,以伙为单位结阵突击,有用刀的,有用枪的,追捕逃散的西夏百姓,他们也不贪心,能抓多少算多少,反正也是白得的。人有时就是这样,一旦信心崩溃,便全无抵抗的念头,看着锃亮的马刀在自己头顶飞舞,奔窜的同伴被纷纷射落,胆小的就撂下武器投降,有一个榜样便有两个学的,时间不长,城外蹲满了一伙伙的俘虏,当然跑的快就算得了便宜,也没人去死追他们。

赵柽带捷豹营进入城中的时候,里边的情形被自己预想的还要糟,尸首陈积,房倒屋塌,街道上到处是丢弃的兵甲器仗,四处散落着抛弃的财物。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命人将还没跑出去的人都赶到一处。让人挑出几个会讲汉话的俘虏,一问才知道,他们第一轮炮火炸塌了城门楼子,就把留守的三个首领吓住了,吔勒主张弃城突围,屈厄和兀立虽然也害怕,可还主张坚守待援。

正当三人争吵不休的时候,又一轮炮火到了,偏偏把主张抵抗的屈厄和兀立俩人给炸死了,捡了条命的吔勒哪还敢待,召集了自己的族兵,冒着炮火开了城门就跑,其他人群龙无首,想找王府的人拿个主意,一看人家也正忙着打包装车,准备保存实力呢!顷刻间人心就散了,剩下的那些小官哪里弹压得住,便随了大流,便宜了赵柽!

问明了情况,赵柽自带着一队人直奔李继奉的王府抄家,走到他们府门口,赵柽遇到在城中唯一的有组织抵抗。这些突围无望的王族不论男女都领手持刀枪和家兵发起了一次次的冲锋,他们被一轮轮密集的攒射打倒,却依然冲锋不止,这以其说是在抵抗,不如说在表现作为一个王族的最后气节!

赵柽踏着鲜血走进了云王府,除了金银他对那些文书地图同样感兴趣,一股脑的装上了车,临走也没忘记把李继奉大门上的匾额拆下来带走,这可是自己攻下弥陀洞的证据。随后他们又搜刮了府库,然后放了一把火将城池点燃,驱赶着俘虏上路与赵仁会合,然后一路向东。

“唉!”赵柽看着满载的大车,背负着财物的驮马,背井离乡哭号的人群,怨恨的眼神,心中忽然没了胜利者的兴奋与喜悦,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历史,一部血淋淋的轴卷,一个民族的崛起必然是建立在另一个民族的衰亡与痛苦之上,不管史书上如何粉饰,也无法遮掩这个事实。

“二爷,是不是因为没有捉到那些漂亮的郡主心里难过啊?”看王爷心情变坏了,赵信提马和他并行揶揄道。

“呵呵,那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你还得留在我身边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当苦力!”赵柽瞅瞅略带得意的赵信反唇相讥道,心下琢磨没抓到一个活的,是不是这家伙搞得鬼,为了自己一句玩笑,将那些人全部给灭了。想到这他心里一哆嗦,如果真相如此,自己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我愿意!”赵信做了个鬼脸说道,可看王爷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脸色一黯又说道:“怎么啦,难道二爷不愿意吗?”

“有人伺候着,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怕是有一天你不愿意跟着我了!”赵柽咧咧嘴说道。

“怎么会呢,除非二爷赶我走!”赵信躲闪了一下,又看向王爷道。

“王爷,斥候来报,令淩劼遏领大队人马尾随而来,距我们不足三十里!”这时赵仁追上王爷来报。

“让飞虎和捷豹两营与乡兵驱赶俘虏,押送财物加快速度先行,迅狮和腾龙二营与中军断后,全部下马缓行,游骑全部归队随军同行!”赵柽看看天空中的太阳,略一沉思道。

“王爷,这……”赵仁楞了,王爷这又是使得什么计啊?按正规做法现在应该是准备结阵抗敌或是丢弃掳掠的人口和财物加速前进,摆脱敌人的追击才是正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