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无情,我要是将他给放了,不说蔡京得跟我拼了老命,就是师傅也得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烦也烦死啦,我还想图个清静呢!”赵柽指指耳朵道。
“如果二爷相信我,这事情就交给我办!”赵信想了下小声地说道。
“我不相信你,会一直让你跟在我身边吗!”赵柽笑笑说道,却对他的请求位置可否,赵信歪着脑袋想了下,快步追上王爷。
赵柽回到后院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又吃了点东西,却丝毫没有困意,脑子中始终闪现着刺客的名字――武松,“那个刺客居然叫武松,可此武松是不是彼武松呢?”赵柽想的脑袋都大了,还是捋不出点头绪。
‘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武松的故事他是从小听着长大的,可今天抓住的这个武松和印在自己脑子里的那个武松却有些出入,籍贯不对,当都头的地方不对,更没有占山为王,如果明天被砍了脑袋,更不能和宋江他们结拜上梁山。相符的只有一点,就是都是死在了杭州,不过故事中的武松是在征方腊受伤后在六和寺出家,无疾而终的!
“真是造化弄人!”赵柽叹了口气,自己想方设法的打听方腊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而这个武松出人意料地撞了进来,却又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第六十五章 敲打
次日,赵柽亲自到狱中提审了刺客武松,见到了自己前世心中的英雄,可这会儿他的形象很惨,昨日的刑讯已经让他面目全非,身披枷锁,带着镣铐,佝偻着身子,健硕的身躯上都是鞭痕,下半身被木杖打的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污染的看不出本色。但是他依然强硬,昂着头,梗着脖子,尽力保持着硬汉的本色。
赵柽没有为难他,只是重新问了一遍昨天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杀人,有没有同党,武松的回答和昨日基本不差,依然是‘为主报不平,没有任何人指示,事情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的。’然后便任你问什么也都是一言不发,赵柽就让人将其送回了牢房,只是叮嘱牢头不要虐待他,找个医生给他治伤,要酒要肉都给他。
三天之后,杭州府的局势稳定下来,赵柽便解除了戒严,但还是加派人手在闹市巡查,以防死灰复燃。并以钦差名义发布榜文准许有怨者上告,同时清理冤狱,他像模像样的当起了青天大老爷。燕亲王的‘恶名’早就随着他的南行传遍了江南大地,一时间杭州府衙门口人流如织,比观潮的人都多,门口的登闻鼓都是一天一换。
赵柽这时仿佛变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分昼夜的旋转着,每日白天升堂审案,晚上汇集大小官员清查陈年旧案,商讨案情,往往通宵达旦。赵柽做的很绝,他把杭州府大小文武官员,转运使、宣抚使等封疆大吏都请到了府中,说是集中办公,其实说是软禁更为恰当。这样做一个是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做出杀人灭口,销毁证据的事情;其次也方便办案,再一个把他们关在府中,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可以少些干扰,也可以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让他们听话。
对待这些官员,赵柽也破费了些心思。在现在这种政治环境下,这些人屁股底下也不一定干净,他采用的是打一批,拉一批,看一批的办法,将这些官员分成了三个圈子。罪大恶极,民愤大的,不配合工作的,立刻罢官关进大牢,审讯完毕后押送京城;对那些有些小错的,以拉为主,教育后保留工作,以观后效,干的好的,立刻升官,毕竟他还需要这些人协助,否则凭他一个外来户恐怕连门口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办案;那些还在犹豫观望,罪又不大,群众反映小的,就是恩威并施,允许他们待罪立功,以观后效,不听警告,在工作中消极怠工,甚至唱反调的,立刻拿下绝不手软!
在赵柽的高压政策了,不止杭州城,就连所属州县都是面貌一新,虽说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水平,但市面上也呈现出少有的清平景象。强买强卖的,收保护费的,欺行霸市的没有了,强加给百姓的各种苛捐杂税被取消了大半,那些酷吏贪官,仗势欺人的官二代,富二代们消失了踪迹,就连官府的差役说话也和气了很多。毕竟城门上悬挂的几十颗血淋淋的人头、衙门前一溜的站笼、每天都会出现的进京囚车、成群被送到采石场的泼皮无赖、衙门中传出的惨叫声都是很有威慑力的,当然是对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的!
赵柽很累,短短二十来天人就瘦下去了一圈,往往吃着饭就睡着了,可他知道自己这时绝不能松懈,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个差事是临时的,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要在短时间内显现出效果,就必须雷厉风行,采用铁腕整治。他也知道自己的努力只是昙花一现,自己离开后,也许这里的美好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很快就会消散,因为这是个制度的问题,百年积弊是不可能靠他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中国浩大的地面上也不是他都能走得到的。但是他必须这样做,这不止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清名,重要的是他要给民众一个希望,让他们知道大宋还曾有这一片清净之地,使大家明白大宋的官员,赵氏的子孙,不都是贪官污吏纨绔子弟,天下还是有好人,有好官的!
……
京城中,杨戬、王黼、蔡攸、梁师成几个人送走了燕亲王都松了口气,好日子就要到了,可是没高兴几天,烦恼就来了。想那江南多富庶繁华之地,他们也多将自己的亲信心腹安排到那边为官,这些人到了那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恩公的,一年三节都会往京中送孝敬的。可今年端午刚过,这些人就又都回来了,这次却不是送礼,有的是坐着囚车,有的带着枷锁被衙役拉着,千山万水的来投奔他们,却还不能回到家里住了,都送到大牢里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