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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节的临近,赵柽府上也热闹起来,襄邑庄子中冬菜已开始进京销售,庄客们都会都兖王府上拜访,王爷也每每会抽出时间与大家相见,留他们吃饭,一如既往,和以前并无不同。谁在京里有了难处,只要说话,王爷也会出手相助从来不推脱,给大家感觉就是进京之后的王爷还是以前的王爷,还是大家的贴心人,保护神,并没有抛弃大家。

但是朝中上下凡是明眼人都会发现,二皇子应诏进宫的次数多了起来,皇上接见外宾、出席典礼、接受朝贺时,他的身边往往会出现他的身影,已不是过去的宠儿赵楷。今年春节的赏赐,兖亲王得到的明显比其他皇子多了两成,赏赐的物品中居然有一把太祖皇上征战时曾经用过的宝刀……皇上对赵柽态度悄然的改变,在朝野内外引起了骚动,各种传言也开始在官员中流传,便是皇上准备在来年兖亲王行冠礼后立为储君。

“老天为何如此待我?”定王府的暖阁中,一个脸色忧郁的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只硕大的瓷缸中自在的游弋着的各色的金鲤鱼,忽然他探手从缸中捞起一条肥硕的金鲤鱼,不顾它拼命挣扎,收紧手指。他手掌越攥越紧,鱼大张嘴,双眼都迸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啦?”王府赞读耿南仲看王爷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没什么,心中有点烦躁!”赵桓松开手,鱼从手中滑入缸中,却翻了白,它努力的挣扎着,想翻过身来,却一次次的失败了,他嘴角露出丝残忍的笑意说道。

“王爷可是为储位之事烦恼?”耿南仲叹口气说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他们就处于劣势,出了没有表态的蔡京,朝中重臣几乎一边倒的反对立定王为储,早些时候一个嘉王已让他们应接不暇,难以招架,现在兖王又突然杀出,将整个局势扭转,把他们推入了谷底,前景黯淡,让人看不到一丝前途。

“哼,你看那边车马塞街,出入如流,还谈什么储位!”赵桓苦笑着推开暖阁的窗户,指指隔壁的兖王府,各色人等抬着礼物在门外排起了长龙,而自己的府门前别说如流,连‘车马稀’都谈不上,只有两个门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向那边张望着。

“王爷要淡定,您是嫡长子,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会有人按捺不住的!”耿南仲捋捋颌下的几根胡子笑笑说道。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桓看看西边的嘉王府,脸上露出了笑容,瓷缸中那只金鲤终于翻过了身,却好像失去了平衡,歪着膀子在缸中兜着圈子,漂浮在水面的鱼食怎么也吃不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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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去,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嘉王府中赵楷怒气冲冲吼叫着,像一个发狂的泼妇,地上散落着被砸碎的琉璃镇纸、笔洗、笔架、玻璃碴子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像一只只讥笑他的眼睛。

“王爷息怒,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传出去恐怕对王爷不利!”嘉王府内府总管常贵让小黄门将屋子收拾干净,又给赵楷上了杯茶说道。

“呵呵,皇上的赏赐,不过都是那妖孽讨好父皇的把戏!”赵楷气极反笑冷冷地说道,这些东西确实是赵柽进贡的,只是他爹觉得这东西挺好,便赏赐给了三儿子,没想到被失意折磨的快发疯的赵楷将这些看成了对他的嘲讽。

昨日赵楷拿着自己的两幅新作求见,想向父亲求教,却被以事务繁忙为由拒之门外,给了他点东西把他打发回来了,可和他‘相熟’的小黄门分明告诉他兖王一早就被召进宫中,正在后殿中陪皇上蹴鞠。这更加让赵楷忌火中烧,他虽然不缺钱,但是与千万富翁的二哥相比那还差着几个档次,想想从前的自己与父皇谈诗论画,那是如何的高雅,可现在父皇被赵柽的美食、美器所迷惑,对自己越来越疏远。

“王爷勿恼,大内中杨大官、梁承旨已经与几位执政碰过面了,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正想办法阻止各方议论立储之事,现在虽不知道蔡相的意见,但他也曾私下里对兖亲王收留王老志表示不满,咱们只要等待时机即可!”常贵在他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