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另一个能对东宫发起有力冲击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老三赵楷。他给赵柽的第一印象就这个孩子长得很帅,面貌英俊,举止优雅,在宴席上与众朝臣吟诗作对,和皇上唱和,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学识贯穿古今,出众的才华,渊博的学识,在众皇子中就像一只仙鹤,傲然屹立于兄弟之中,赵柽对此也是不得不服。皇上对赵楷的钟爱,连赵柽都感到嫉妒,在席中他得到的称赞最多,得到的赏赐也是最多的,在皇上身边高谈阔论,吟诗作画,风头一时无两。

赵柽观察皇上能喜欢他,主要原因在于他的性情和爱好与其相近,赵楷从小酷爱绘画,他作的小笔花鸟与父亲相似,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这小子特会拍马屁,有了珍奇图画,马上献给父皇。皇上也大量赏赐书法绘画作品给他,他积累很多作品,再加上父皇赏赐,王府里积存不少,可以开个书画展了。

正因为他和皇上的性格做派相似,赢得了朝中那帮奸佞的喜爱,争相要立他为储君。可也正是如此,说明他不能做一个好皇帝,继位后只怕依然会把偌大的家业败的精光,如果能安分守己的做个艺术家也许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众兄弟中再能引起赵柽注意的就是历史上南宋王朝的建立者——老九赵构。这孩子能够来到世间其实就是一个传奇,他的母亲韦氏宫女出身,在群芳璀璨的宫中也只能算作姿色平平,而且没有过人的才艺。要说出众还是在床上,不是说她的功夫有多好,而是有个毛病——高潮时会尿水涟涟,只能让皇上敬而远之。可韦氏有个好姐们乔贵妃,在她的怂恿下,皇上与韦氏有了一夜之欢,没想到就诞育龙种,生下了赵构。

赵佶后宫美女如云,皇子公主有几十个,所以韦氏虽然生下了皇子赵构,也并没有因此得到皇上的宠爱。在宫中的嫔妃中,赵构的母亲地位是很低的,母亲的失宠和地位的卑微也伴随着他的整个童年,可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最起码他对他的父皇和兄弟,从感情上应该是比较疏远的,也难怪他当了皇上后无后,宁可把皇位传给太祖一系,也绝不留给自己亲侄子们。

赵构母子俩在宫里地位很低,在皇室中也没有什么影响,赵柽却发现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五岁的兄弟虽然冷漠,却没有自甘堕落,而是像自己一样在奋发图强,试图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他小小年纪身体却十分强壮,赵柽曾借‘亲热’的机会摸了摸他的身板,铁铸般的硬邦邦的,可见他一直在锤炼身体。史书上记载,他能拉开一石五斗的强弓,两臂能各举起一百多斤重的东西,也许所言不虚。再看他的书法,却比自己那两把刷子强多了,可以看出为了吸引艺术家父亲的眼球,确实下了功夫。

作为一个老百姓口中的少爷羔子式的人物,生长在皇宫之中,受教于妇人之手,居然能够练成超强的武艺,精湛的书画,实属不易,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绝不像评书或者野史讲的那样,除了懦弱、逃跑,其他的一无所能,如果历史不会改变,这些都将成为他出人头地的本钱。

第七章 关扑(一)

现在已是九月,正是天宁节的筹备期间,京城之中到处张灯结彩,各路各府的大佬们或是亲自进京或是遣使前来祝贺,一时间京中天天如同赶大集似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准备迎接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朝中的大佬们也暂时放下了恩怨,立储的事情也被抛在一边,全心全意的筹备大典,谁也明白现在是自己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时机。

赵柽进京十数日,上了两回朝,在宫中吃了回饭,拜见了诸位大妈、小妈、兄弟姐妹,亲戚也就是外公一家,他已经备了重礼问了安。他在京中时日甚短,也没有什么故旧,左邻是大哥赵桓,右邻是三弟赵楷,其余的还小都养在宫中,三兄弟现在为争储的事情虽然还没撕破脸,但是见了面也是乌眼鸡似的,他更与他俩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闹得比远亲还远。

这一日清早,赵柽带着几个近卫和不当值的护院出了门,他的王府就在府城的东北,西邻马行街,抬首东望就可清楚的看到矗立在那里的铁塔,在王府周围聚集着一些京里中级官员的居所,可以说是个公务员小区。

他们也没骑马,一伙人晃晃荡荡的向西行不过一里,已到了马行街。虽是早晨,街上已是人流如注,熙熙攘攘,幸亏也他们没骑马,否则非得堵车不可。

街北就有密密麻麻的医药铺:金紫医官药铺、杜金钩家、曹家独胜药丸子、柏郎中的儿科、任家的产科……这些店铺均打出独具特色的商标招牌,吸引着过往的商客。市场既有特殊的商品,也有一般的商品,还有零售商品等等,出售这些商品的早市铺席,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就像走进了现代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大到贵重的金银首饰,小到针头线脑,日常用品都能在这里买的到。

而在每一街巷口处,都围聚着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中间有木竹匠人、杂作挑夫、砖瓦泥工、甚至还有道士和尚,他们都是等待被人雇佣的人力。这些“人力”们,一个个伸颈伫立,只盼着来人呼唤。他们之所以绝早出来出卖其劳力,就是因为在大城市里,集中着一大批百万巨贾、封疆大吏、权威势要、衙门官署……这就需要一个庞大的人力市场为他们服务。每天早晨就是这些达官贵人选择这些“人力”的最佳时候,更准确一点说是低级市民们,在等待着高级市民的雇佣。

赵柽一行人出了潘龙、薛豹几个人是在京中生活过的‘地头蛇’,其他人都是他从襄邑带来的一帮‘泥腿子’,当然也包括赵柽这个王爷。这里的繁华让他们眼晕,噪杂的叫卖声让他们不知所措,热情的商铺伙计叫他们不忍拒绝,一条街不过走了一半,赵柽的钱包就瘪了,各人的手里多了些乱七八糟的大包小包,也不知道拿回去做什么用,可这些人却还游兴正盛,没有罢手的意思,反正都是王爷会账,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二爷,咱们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啦!”跟在赵柽身后的见喜指指荷包又指指前边的酒楼小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