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那边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不会是暗地里调动官军围捕咱们吧!”刘勋当了十多年的兵,又做了近二年的匪,养成了多疑的性格,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

“大头领,那个王爷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见咱们势大,肯定是怕了,缩在府里不敢出来啦!”郝东流却是比较乐观,笑着说道。

“不要把那个孩子想的简单喽,咱们走了这么多地方,你见过这么富庶的庄子吗,能把个穷乡僻壤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我看这个孩子有点门道,不要小瞧了他!”刘勋喝了口酒说道,这酒是吴四孝敬给他的,说是庄子的里的特产,他喝过才知道这他妈的就是在应天府卖到十多贯一斤的那种烧酒。

“大头领,他是皇上的儿子,地方上自然不敢惹他,不交税,不纳粮,要是咱们也能发大财,他的场面不过是靠着老子给他撑起来的罢了!”说话的是二头领周大可,满脸的大胡子,身板壮得像只熊,江湖上人称‘人熊’,原是河东路上的一个悍匪,‘仰慕’刘勋的威名,带着四十多个弟兄入了伙。

“娘的,当官的都长着十八个心眼,这孩子是皇上的崽子,心眼也不会少,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他们既然不来,咱们也不要去招惹他们,免得惹祸上身。”刘勋还是不大放心地说道。

“大头领,怕什么,我都打听过了,他们那没有护军,王府里也不过四十来个护院,那些社丁虽然不少,可都不过是些乡野村夫,哪里是咱们的对手,只要打破一个庄子就够咱们吃喝一辈子的,那时咱们就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做个富家翁,比这刀头舔血的日子强多了!”郝东流跟着吴四到过码头,知道那里商铺众多,钱多的像流水,别说王府,就是在周围转上一圈,也比抢他十个八个的大户油水多的多,所以想鼓动着刘勋去干一票。

“我看你是这些年的兵是白当了,你没看到那里周围水渠纵横,沟宽水深,咱们的马能跑的开吗,到时恐怕进的去出不来,再说那里是王府驻地,咱们在他的地盘上杀人,皇上也不会放过咱们,那时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刘勋不愧是大头领,脑子还比较清醒,攻打王府视同谋反,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自己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官军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大哥,咱们现在已经占了王府的马场,夺了他们的马,打伤了他们的人,已经与王府交恶,你以为他们还会放过咱们吗,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他们一路向北,躲上几年,风声过去了,咱们手里有钱,还怕没有好日子过!”郝东流还不死心,往刘勋身边靠靠说道。

“三头领说的在理,打破王府,那里肯定是金山银海,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说不定咱们也能坐在龙椅上玩玩儿,胜过着每天喝露水住草棚的日子!”周大可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大声说道。

“好,好,这事情要从长计议,现在主要是要站住脚,老二你多派游骑,有风吹草动,立即报告,别让官军端了咱们的窝子;老三你联系吴四,给马买些精料,那是咱们的腿,千万不能马虎,另外想法买些烧酒,喝了这酒,才知道从前喝的都是他娘的水!”刘勋敷衍着两人,看着两个领命出了门,心中暗骂:还想他妈的当皇上呢,能不能躲过这劫还不好说呢。

自从和王府发生了冲突,刘勋就没睡好过觉,更不知道骂了那死人熊多少遍了,没事你跟王府找什么别扭,他放他的马,咱们大不了挪个地方。可这两个人现在看中了这块肥肉,变着法想吃一口,自己几次提出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都让他们给否了,更是在底下煽动一帮喽啰要去抢王府。

“娘的,要不是看着你们手下还有几个人,老子早就宰了你们,省的坏了大计!”刘勋将碗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恨恨地说道。

刘勋别看人长得粗鲁,却很有心计,其实他还是很留恋军营的日子的,自己当个都头虽说官职不高,但是油水不少,还是个铁饭碗,这次杀了上官也是迫于无奈,他明白盗卖军马,还不如说奉命卖马,没有上边的人默许,自己这个小都头早就不知道被杀了几遍了,现在明摆着是上边想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当替罪羊。

他现在穿州过府的杀人,壮大队伍,逃避追剿只是其一,另一个原因不能明说,就是想通过这些,逼官府招安,他心里是想学‘宋江’。因为作为一个‘老兵’,刘勋清楚当官府无力清剿他的队伍时,就会花钱封官买和平,这也算大宋开国以来留下的好传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愿动刀子’。现在几个家伙被钱迷了眼,想去打王府,那不是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吗,这让他很挠头。

……

赵柽又不是刘勋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刘勋的心思,前世作为一个热血军人,他满脑子都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更何况打到自己地盘上的盗匪,现在他就是一门心思琢磨怎样将他们一个不剩的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