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怎么才能挣到钱啊,要做大事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凭着这几百顷地,就算年年丰收也不过几万贯的收入!”说到挣钱,老头又发愁了,他们过去来钱的路子不过是从下边收取点‘孝敬’,从皇上兜里掏点,搞歪门邪道还可以,正经八百的路子还真没有!

“黄伯,来钱的路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想办法,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有些人拿我封王这件事做文章,说动了皇上把我们弄回去,那样真成了虎入牢笼,任由他们摆布啦!”赵柽不想自己刚刚开始的计划就胎死腹中,皱着眉对黄经臣说道。

“呵呵,王爷不要为这件事烦心,就交给老头子办吧,我挣钱没法子,对付宫里这些人却办法有的是,保险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黄经臣笑着说。

“黄伯,有什么好办法?”赵柽急切地问道。

“王爷,老头子我现在虽然是‘落架的凤凰’,可从前却也曾在宫中呼风唤雨,有些人不会愿意看到我重回宫中,明天宣旨的人不外乎是这两个人,我们可以……”黄经臣在赵柽耳边小声说道,赵柽听完一愣,转而又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这老头别看平常一本正经,使起坏来也是盆子瓦罐的一套一套的。

……

府城通往襄邑县的官道上,远远走来一支队伍顶着寒风向南而行,前边是十多个拱州府的衙役,在前鸣锣开路,高举回避、钦差出巡告牌,后边则是一队禁军鲜衣怒马,身披铠甲,大红的披风,跨刀持枪威风凛凛,护卫着两辆红顶绿妮的坐人的车轿和几辆载物的大车缓缓而行,路上的行人车马见状就知道惹不起,纷纷闪避。

梁师成披着黑貂皮大衣,手里捧着手炉在车里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外边的喧闹声。梁师成已经入宫多年,先是在书艺局当差,每天跟书画故纸打交道,默默无闻。当今皇上喜欢书画,到书艺局的次数就多了,梁师成的师傅此时蹬了腿,他敏锐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靠着爹娘给的一张貌似忠厚的脸,和在书艺局沉浸多年,耳濡目染个学得点诗文书画,居然和皇上搭上了茬,也终于谋得了领睿思殿文字外库,这个职事也就外出传旨。

车中的梁师成忽然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杨戬凭着自己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和摸清皇上心思的八个窍的心脏得到了内侍省都知;童贯靠着早年跟着李宪在西北混过几年,此后在明金局不但弄到了皇上感兴趣的东西一炮而红,还借机搭上了蔡京这条线,这几年奉旨在西北监军,收复河湟,官至景福殿使、襄州观察使,内侍寄资转两使在西北也是独霸一方……他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虽然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头上的人还是实在太多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有出头之日。

后边的马车中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梁师成皱皱眉头,脸上的褶子门帘似的耷拉下来,这个卖屁股的小白脸就凭着他爹是当今丞相和炉火纯青的拍马功夫成了圣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不行,我也一定要想个办法!”梁师成摸摸脸上成堆的褶子,看看边上的黄缎匣子突然笑了,这个不就是自己的优势吗?

“嘻嘻,小娘子再让我摸摸你身上有什么宝贝!”后边的马车中蔡攸一只手搂着怀里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上下拿捏着。

“蔡学士,不要啊,外边有人……”她刚刚张嘴就又被另一张嘴堵上了,车厢里响起阵阵的呢喃之声,跟在车旁的护卫摆摆手,让大家离车子远一点,两旁的人相互笑笑或快或慢远离了车轿。

传说蔡京长着双‘毒眼’,他能盯着正午的太阳看上半天不眨眼,看人更是一眼能看穿他的心思,这蔡攸没能继承他爹的‘才华’,却得了他爹这双眼。

哲宗元符年间,当今皇上还是端亲王,蔡攸也只是京裁造院作监守,当时不过二十二、三岁,他每次上裁造院时都能赶上朝臣退朝,就算计好时辰出来,以便正好能和下朝的端王相遇。于是,端王每次下朝都能看见一个比自己略长几岁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下马拱手立在一边,谦恭有礼,观之可亲,由此可见这家伙儿眼神也不差啊!

哲宗驾崩,端王登基即位,他当然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眼神交’,蔡攸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升成了皇上的身边人,崇宁三年,就赐鸿胪丞蔡攸为进士出身,拜为秘书郎、以直秘阁、集贤殿修撰,编修《国朝会要》,在两年内又升至枢密直学士。蔡京入相后,再加蔡攸为龙图阁学土兼侍读,详定《大城图志》,修《大典》,提举上清宝箓官、秘书省两街道录院、礼制局!

这差事本来没有用蔡攸什么事,只是老头子听说陈汤恶了二皇子,让他来探探情况,适时的找补找补,不要将两‘家’的关系弄的生分喽。蔡攸昨天到了拱州当然是先将陈汤大骂一顿,然后搜刮搜刮,弄点差旅费。陈汤也算‘老实’,汇报了自己处理的情况,同时对惹得丞相烦心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同时塞给蔡大公子一摞‘会子’,又将自己新娶的小妾‘借’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