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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的造阳,其实是和东胡进行两国共管的地方,只是从实际上,是燕国占着。后来东胡强大,再加上燕国缠身于中原的纠纷,所以军力不能集中,相国子之乱国,带着北方军团南下,这支军队就是东胡兵,可见在燕之前,有一度的时间,造阳还是置于燕的治下,但可惜的是子之战败,齐军进入燕国,随后中山国也向燕国进兵,然后东胡也来凑热闹,于是造阳就给东胡人强夺而去。当时燕国全力攻打中山国,只能向东胡采取妥协政策,这才有了秦开入东胡质,而后回国,起燕军大破东胡的故事。不过在这个时候,燕国还是可以拿出十万大军的一个大国,容不得东胡这个三十万众的部族张狂。我们再一次说一下胡族的软弱,他们的人少,死一个就是少一个,死多了,就不行了,这是一个必然,看起来他们可以举族皆兵,但是人都知道,真正可以当主力的士兵,以东胡来说,只有十万!

十万没有足够甲具,没有弓箭的东胡骑兵,不是不可以和燕国打,但绝对打不过燕国!

还有一点,在当时,东胡虽然也开始了农与牧,但是整个北方太大了,地大而人稀,所以在这个基础上,燕国并不把东胡放在眼里,相对来说,小小中山国虽然比东胡小,可是人口就有一百万以上,如果拿下中山国,相比东胡,谁更划得来?这还用问么?

但纵然燕公怎么精明,可惜的是他的手下,贾裕为首,支祈无、秦随、伯前、席令等一个个都是文人,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是真正知兵识将的。如此岂不是一种可悲?

目前燕国,蓟城将军是姬广,此人除了忠心其余平平到了极点。其次是造阳将军假夫子。但是天可怜见,假夫子已经七十有八了,这老东西不死已经是一种幸运,现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还有武阳将军勒苛。涿郡将军姬壶子。只是这些燕国的将军一个个都是才智平平,实是不足道,想在里面找一个可以挂帅出征的,那叫一个离谱。见周围众臣都向贾裕看去,燕公也看了过去,他本以为贾裕会说些什么,但是可惜,贾裕张口就道:“此乃大事,不可以莽撞而定,我看还是从长计议,不知国主意下如何?”燕公涨红了脸。

众臣都盯在燕公的脸上,燕公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旋即他喝道:“备马行猎!”

八月,齐使至燕,请燕入马会大赛。燕公先怒而拒之,其后又同意。答应之后,燕公点起五万大军攻打中山国,然兵至中人城,却是不得不退回燕国,一场征讨,复又成了笑话。

北秦的八月,却是下起了雨来。一大早,最初的时候,天边的颜色是朦胧的、淡紫色的,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发生变化,而且四周围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地方暗沉沉,没有一个地方酝酿着雷雨;只是有的地方挂着浅蓝色的带子:这便是正在洒着不易看出的细雨。之后天气很糟,开始变大的阴冷的细雨不住的下,泥泞的大地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的,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风;它在树枝中间柔声的叹息,搅得房顶上的湿草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惹出许多别的不愉快的声音来,用叹息和呻吟所合成的悲惨音乐打破了郁郅那种抑郁的沉静。

由于雨大了,虽然郁郅的道路有着排水设施,不会积水,虽然郁郅有着足够的细竹和油布扎成的雨伞,虽然郁郅还有严密的大皮靴,还有木屐履,这都可以对付下雨的这种天气。可饶是如此,北秦郁郅人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出门。他们更愿意躲在自己的家里,煮上热茶和酒,看着外间的雨,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那些一定要出门的,就是理政殿里也是一片的淡然,很多勤政的职员大臣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开始对时局进行了议论。

由于北秦和赵国的战争一触即发,所以这也让一些臣子们对前线的事有了很多的猜想。

本来这种情况还会更加的严重,但是让这些官员们放心的是,到目前为止,北秦伯还没有离开郁郅城,也就是说,战争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北秦伯留下的时候也是不多了,很快,他就要带兵前往战场。事实上,北秦伯现在正要进行一次最后的出行!

雨中,一支军队出现,这支军队只有五十人,是一支骑兵。他们的头盔可以很好的挡雨,是一顶半圆的顶,但在正面的前方,加铸出了一戴铁质帽沿,这就是北秦制式的头盔,本来在盔顶要加一个洞要来插放些帽缨子的,但北秦伯最后选择省略了。没有缨子,头盔还是密封的,可以当茶饮之器,也可以用来装汤水饭食。他们配着正面挡的胸甲,他们不要后挡,因为懦夫才会在战时逃跑,而把背后露出来。士兵们背着短五把投枪,臂上带着腕盾,手提着一把中型的长弧刀,腰上别着一把短剑,马上还有一把大战斧,一支铁臂弩。士兵们身后披着绿苔色的粗布的披风,手臂上有一个袖标,上面有两行字。上面是“北秦国家郁郅宫卫军”,下面是“囚牛卫”。他们围护的是一辆绿色的北秦军车。车身上也有“北秦郁郅宫专用二号车”的字样。车子打造很新,车是用木制的,只有高级军官才会有这样的车。比如,车窗就是镶玻璃的,这要让魏王看见,不流口水流得“哗哗”的才怪。

车在北秦墨家大学馆前停了下来。在门口就有一个人一直等着,那就是桑纹锦,桑纹锦虽然有着北秦的官职,但她没有放弃自己学令之职,她一直是住在学馆里的,虽然当了官,但还是维持着自己那种清简质朴的生活。此时她身上是北秦的官服,头上戴着北秦文士冠。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之气。她手拄着一把油伞,整个人似是在一片的烟雨朦胧之中一样。学馆外除了她,还有两个学馆中的随员。虽然北秦伯官大了,但是在这一点上,他和墨家十分的配合,那种自己一出面就要诺大的派场,是北秦伯深恶痛绝的。也是由此,墨家对北秦伯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悟。虽然北秦伯身上有着不可避免的很重大的缺点,他残忍,血腥,总是有着一种要择人而噬的暴力情绪在里面。可对自己领内的百姓,北秦伯实在是让人没有话可说,同时他对墨家的种种利用也是让墨家感觉到了实在。

虽然北秦伯不接受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可是北秦伯利用墨家除暴政、俭持国的这一精神特点,还十分推崇墨家的廉洁精神。从墨家之士开始当官以来,有贪污的官员达十八人,这里面赫赫然只有两个是墨家的子弟,其中竟然还有监察给事厅的法家士子!这不能不说,在墨家与法家的争夺中,墨家弟子很是高高的抬起了头。还有治政,墨家人自动自觉的加班加工,还少要工薪的这种种,让北秦这个有钱的国家在薪资的问题上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比如说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是别的国家,国君到达一地,那肯定是众人齐出,列队欢迎,不定还要喊喊口号什么的,麻烦得很。可是北秦伯是绝对厌恶这一点,同时墨家也是不屑于此,两者在这里一拍即合,让人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北秦伯有着这种种的优点,以桑纹锦、白舆、柒金茧为首的墨家实学弟子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这样的分裂成功。据说因为相夫子的分墨行动,让神农大山发出了一片的哗然。有一批的墨家弟子竟然离开了北秦,回转到了秦国,但是很快,他们就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秦国,于是纷纷的回来,真正回到神农山参加秦国的事业的墨家弟子竟然屈指可数。最为离谱的是,有一些的墨家弟子竟然还主动的脱离了神农大山,主动的加入到了北秦墨家。现在的墨家钜子禽滑厘据说已经拿出了钜子令要开打,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整个人却是病倒下去了,身体越发的不好,只怕离开尘世,是可以预期的。而现在,整个神农大山一片的混乱,以相里子一伙决意入秦,他们也的确是带着大部分的墨家弟子到了秦国,参与秦国的变法。

在这个过程里,苦获支持相里子,而邓陵子却没有离开,而是在禽滑厘的身边侍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