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由此,在这个道德标准还很高,没有儒学独大的战国时代,陈武不得不担心的问一下。不过徐英子可是野人,用中原人的话是蛮夷,为了生存什么事不干,他们虽然箭法高明,可一点也不迂腐,因为他们的箭往往只能伤人,那些石头与骨的箭头很难真正的杀人,不淬毒,那东夷人的弓箭就真的一无是处了。一接到东骑人的毒,徐英子他们就立刻开心的把每一支箭都涂了毒,只有少数是用来捕猎的!不然一支无毒的箭都没得剩下!
看到他们都用了毒,陈武开心的笑了,道:“那好,一会儿射的时候要记住,能射手脚是最好的,一定不要射身体!”徐英子不解道:“这是为什么?”陈武笑着说道:“因为伤兵才有价值,人射死了,那就是死了,但是射中了手手脚脚,他们就不会死,他们的叫声会乱了禺支人的军心,而且也会拖累禺支人的战斗力,只要他们伤了,回过头来杀他们还不是一样的,好过了现在就射死。”徐英子恍然大悟,同时在心里发寒。东骑人,怎么样的东骑人,一个个都不把仁义道德放在眼里,尤其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其卑鄙无耻下流下贱得简直是另人发指!他们往往笑着向人接近,然后无耻的下杀手,他们还用欺骗,还用绑架,用种种的方法去达成他们的目的。比如这一次,说好的和禺支人相王谈和,实质上却是发动无耻的偷袭!中原人常说要有大义的名份再战,可是东骑人对此基本等于无视。
比如说东骑人打义渠,要理由了么?莫名其妙的就打过去了。东骑人打朐衍人要理由了么?还不是一下子就打过去了。就算是东骑人打禺支人是要了理由,但这个所谓的理由全是东骑人瞎说的,莫名其妙说禺支人先侵略了东骑人,然后就打过去,最可耻的就是这样,骗光了人家的钱财,又拉着人家和谈,但其实却是要偷袭!
陈武说道:“还有问题了么?”徐英子看着前面乱七八糟的战局道:“我们什么时候战斗?”陈武道:“现在!”徐英子众人一声欢呼,就开始射箭!不射不知道,一射陈武惊的张大了嘴!古代正常人射箭的时候都是分四个步骤,取箭,张弓,瞄准,射出!也就是古人所说的临敌不过三发的真正原因。因为张开了弓,不是一下子就射出去,往往要停住,由军中的神箭手带头,一如他把弓放在一定的程度,然后由边上的将军下令说:“放!”才会放!这在个过程中,大量的体力给白白的浪费了。英格兰长弓手可以自由的张弓射箭,关键就在于他们是拉开了就射,速度快,用力小,可以飞快的进行重复的射击。
而话说回来,东方的这种射法,就过于费人的体力了。因为大多数的时候,箭要射得准很难,所以必须要参考一个箭术高手的标准,这样最少可以把箭支射在一个标准的地方!不然射得乱七八糟的,反而不好,可是……这些人却是地地道道的东夷人,那些个箭术哪要按步骤慢慢来,先提着弩就是一箭,这还要瞄一下子,但当他们丢下了弩,趁着边上的人上弦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拉弓射箭,一点停弓瞄准也没有,一拉就松,箭就自然的飞出,一支支箭,十有八九的就射中了禺支人,害得禺支人一下子就倒下了十几个人。
第441章 崩溃的禺支人
在这个距离里,想要射准大腿手臂,没有那么容易,但也有三五成的机会,同时也会有人一下子给射中了身体,立时就死了个定定。最狠的是射中了头部,一旦射中了头,那就是必死之局。这却是没有办法的,可纵是如此也是很离谱的了,东夷人的善射一点也不是吹的,每一支箭都能射中一个人,正是这种可怕的准确率,让在前的禺支人逐个的倒下!一拉弓,就放箭,没有用眼睛瞄准,这正是射箭最厉害的身瞄。也就是说,当他看着敌人,一拉弓,就把身体调整到了必能射中的位置,这才是东夷人的厉害。而这种箭法是怎么练出来的?是因为东夷人射的不是大兽,想也是知道,如果用他们那种箭头的箭去猎大兽,必然不好,容易给自己造成伤亡,而射那些小兽,就显得比较安全。但射小兽却是不易,因为小兽如鼠兔都是动作极快的,所以东夷人没有时间瞄准,这会儿他们的威力可是全发挥出来了。
如此稀疏的打击本来没有什么,只有十个人,有的时候,两支箭可能还会射在一个人的身上,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对面的禺支人很多,可怕就在于东夷人的射是快射,拉放,他们把拉弓放箭简化到了两步,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速度就可怕了,想也是知道,十个人的连绵射击,还非常精准,这种离谱的事情一旦发生,那面前不能进退的敌军的遭遇就可怕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如果是在中原战国,往往会有大橹大盾在前,可这些禺支人却是没有那样的防具,结果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这种不停倒下的速度让所有的禺支人惊叫连连!
很快的,禺支人中出现了乱。因为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们死得太多了,中了箭的禺支人倒在了地上,死的也好,但活着的却大叫了起来。更可怕的是,有的人倒在了烧化开的腐尸上面,有的是人尸,那其实还好,但有的是马尸,半个身子都浸到了马的烂肉焦尸里,别提多恶心人了。这下边上要扶的人都缩了手,生怕把自己也给弄上了这种恶心的腐肉。
禺支人发现了东骑人的战法,他们在用箭进行攻击。这其实没有什么,可是当前方的禺支人开始蹲下的时候,就会给从前面来的东骑人刺杀,一支支长枪从盾里面探出,穿过尸墙,把蹲下的人扎死,有的比较好,给扎中了头,坚硬的头骨也是不可能承受东骑人的硬枪,而有的则是在肩膀和锁骨上给扎到了,还有的胸部给三角棱形的枪回抽,把肉给撕下来一条条的,如此暴虐的攻击是禺支人不能承受的,这是战场上最鲜血淋漓的压力。如果他们在这一战中活了下来,那可厉害了,以后必然是军队中的精英,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他们根本不可能承受这样残酷与血腥的压力。在这个小山口,禺支人一下子遇上了最可怕的攻击,这是古代血腥战争的可怕之处,那种气味,那种血肉横飞,是一般现代人想不到的,眼看着一个个自己身边的人一一的倒下去,正常几人能承受住?
前方的禺支人开始后溃,在他们后溃的路上,东骑人开始在上官的命令下越过了尸墙,他们跳过去了,然后开始整理组队,很快的一个伍过去了,反应过来的禺支人开始了回击,他们绝对不能让东骑人全部越过尸墙,那意味着东骑人可以对他们展开屠杀一样的攻击。可惜,禺支人的反击,一支支的木棍子击撞在东骑人的铁盾上,但这种攻击苍白无力的可笑。
东骑人迅速回击,大枪上击,一一扎在禺支人的体内,然后飞快的搅一下子抽出,带出了无数的血箭,同时东骑人大吼:“我杀、我杀、我杀杀杀——”在他们之后,更多的东骑人越过了尸墙,他们经过了足够的训练,在这种打疯了的情况下,开始有效率的杀戮。相对于这种战斗,禺支人的抵抗与其说是抵抗,倒不如说是一种慢性的自杀。
东骑军可怕的战力就在于此,那就是这种组织性纪律性的屠杀。与其说屠杀,倒不如说是工作,或者说是一种机械的动作。机器比人强,当杀戮形成一种机械化的时候,那种可怕,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卫将军高声叫道:“兄弟们,如果我们跑,他们会在后面杀我们,但我们可以冲上去,抵住他们,让他们过不来,把他们抵得死死的……”
有明白过来的大叫:“冲上前面去……”只要是后面的人看着别人向前挤,立时明白了,这是要把前面的人当牺牲品,如此一来,最前方的人必然会给推挤到前边,而那也许是死,当然,可能性大过百分之九十,可是后面的人却有了垫子,如果太密集的话,死去的人倒不下去,后面的人再提一下,那么禺支人就会有一个很好的尸盾,可以从一定的程度上缓解现在的不利,当然,这要快,如果慢了,那东骑人越过来的人多了,禺支人就挤不过去了,反而会给东骑人逼得连连后退。古人并不都是傻子,一经发现了这一点,禺支人疯了一样向前挤。因为在前面的怎么说都是少部分的人,多的人都在后面,以人多推动前面的人少,反正死的是前面的人,越是后面的人推的就越是起劲儿,一下子,就汇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前边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拥着,他们可没有后面的人那样“勇敢”,而是发出了不可抑制的尖叫!可惜,后面的人推挤的太用力了,这种巨大的力气下,还有这环境的影响,这些位处前方的禺支人连还手也是不能!他们在惊叫中给推向了东骑人,在前方的东骑人已经汇成了两个伍。虽然是两个伍,但说起来,也就是一百人,对于这一百人,后面的数千多人发力,那是怎么也不可能挡住的。不过在此之前,东骑人先要进行攻击,他们把长枪狠狠的刺出去,一一扎入到了禺支人的体内,但这时,禺支人向前推动的力气太大了,这种大力造成了一种速度,很多尸体还没有倒下去,就给推得挤到了东骑人的大铁盾前。
一下子,带着东骑人也向后退去,从后面跟着进入的东骑人也是进入不了,有几个倒霉的东骑人也是一样的滚到了那因为火烤而脆软发臭的尸墙上!在尸墙后的东骑人也是看出来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冲上,用自己的大盾抵在了前面越过去的东骑人的身后,不让他们给绊倒!陈武依稀的看到,急着直跳脚,大喝道:“放箭……放箭……”徐英子、嬴蚝、偃晨、江油、葛兰、黄信、淮吾、钟离小支、英顺、舒鸠邪看了看,却是无奈的放下了弓。在这样的情况下,射箭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刘金吾赶了过来,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大吼了起来:“杀……用刀……给我把他们砍碎了……”陈武也叫了起来:“他牛的,不就是恶心人么!老娘和你们拼了!”抓过斩马剑跳着脚想往前冲!但这怎么可能,可是却是给前面的士兵听到了,那前排的东骑兵都是知机,知道再提长枪会给限制,当下把枪往地上丢,反手拔出盾后的短剑,大叫着向前伸。虽然是短剑,但威力却是最可怕的,这种短剑由于其短,所以加宽了剑身,加厚了剑的中弧厚度,相当于一把斩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