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与秦国最为交好的周王室也瞧不起秦国了,可想而知,秦国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但嬴渠梁能怎么办?秦献公死后,就只留给他这个破碎的山河。
府库空空,兵甲不足,国中征民也是以老少为主,可以说,就算嬴渠梁想打,也没有足够的兵打,就算是给他钱粮,他的兵也是不足,兵不足,钱不足,粮也不足。
秦国新君深深的感觉到一股子绝望,但纵是如此,嬴渠梁也有决心改变这一切。
但问题是,他受不了母亲的那歌声,那是妻子等待长久出征的夫君归来的一首歌儿,小时候,嬴渠梁不明白母亲为何总是唱这首让人直想哭直喘不过气来的歌儿?
当他后来跨上战马挥动长剑冲锋陷阵归来时,他终于听懂了母亲的歌儿。
奇怪的是,公父战死后,母亲不唱这首歌儿了。那时候,嬴渠梁依然不懂母亲的心。
这一次,年轻的国君觉得自己终于懂了——母亲的心田犁下了那么多的伤口,却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博大温暖的胸怀。身为人子,嬴渠梁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愧疚。
“啊——”嬴渠梁发出第二声大吼,这让他的心里到底缓和了不少。
不愿多想,又不能不想。年轻的国君在寒凉的晚风中竟是不能自拔了。
猛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了他。一回身,见景监已经丢掉马缰疾步爬上高坡。
嬴渠梁心中一惊,莫非六国发兵了?
景监上坡站定,气喘吁吁道:“君上,原来在这里……北地永寿县令李格遣使急报,赵国一队商旅越过永寿,从我北部穿过,想向陇西戎狄部族聚居区进发。当地秦民发现他们不正常,向定戎令刘羲报告,定戎令刘羲带兵甲八十,抓住他们全部,严刑拷问,下得知,其中一人是赵侯亲族赵成,护卫武士也是赵氏武馆的高手,意图在我们这里引发戎狄之乱。定戎令刘羲将他们全数击杀,但放过了赵成,不过赵成也不得好,给灭绝眼舌耳,断尽手足筋,也好让赵人知道我们秦人的厉害……还有,所得的百车财物定戎令刘羲也大部上交国库……”
定戎令刘羲!嬴渠梁心中暗哼。但下一刻,他就黯然了,的确,刘羲是他的杀父仇人,但问题是,刘羲虽然是他的杀父仇人,但这一回,却是的确的帮助了他。
不说刘羲劫住了那些赵国密间,光是那些车的财物,就可以大大的缓和国府的空虚。
可是,难道就因此而不杀刘羲吗?
“君上?”景监小心翼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