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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心底也改变了主意,赵国既如此深得人心,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前往长安投奔仕官,直接在洛阳下寻得机会,将来不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吗?马周心想不论唐赵之间哪一国最后能得天下,但仅凭着赵国朝廷善待百姓这一点上,也是值得自己前往效力的。

想到这里,马周将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当下一撩长袍大步走出了酒家,踏过了天津桥,而直往端门而去。恰恰因为这一个个小小的转折,这位历史上李唐的名臣,最终没有去长安投奔李世民,而是在洛阳出仕赵国。

洛阳宫内,李重九看着洛阳士子投效的名册,这上面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少人的名字即便是后世自己也有听闻过,如崔仁师安喜人,是自五姓七望之中博陵崔氏中安平房的年轻俊杰。

还有张行成,字德立,义丰人,师从河间名儒刘炫,曾被举为孝廉,后出仕王世充,为郑国度支尚书。王世充兵败后,张行成隐姓埋名于田间,这一次却主动前来投效。

至于马周,他的名字不用多说,是后世中与张玄素可称得上一时瑜亮的名臣。

李重九看到马周的名字后,当下对门外侍卫道:“立即召这马周来宫里见朕!”李重九出言后,只是片刻宫中的御车即已是载着马周,从天津桥南的酒店里,直接抵达了洛阳宫里。

李重九看向马周,但见对方容貌平平,衣衫简朴,但气度非凡不由心底暗赞。

“草民马周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李重九当下道:“平身。”

马周起身后,一旁侍从给马周看座,李重九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马周你既有投效我大赵之念,但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朕的?”

马周拱手道:“回禀陛下,请恕草民狂妄,无论是推贤举才,钱谷之政,礼乐诗书,知兵用将,律令刑法,土木屯田都略知一二,就看陛下怎么用草民了。”

听马周口气这么大,李重九笑了笑道:“既你是这么说,朕就不问这些,就谈谈天下古今历朝兴亡之失吧。”

马周丝毫没有被难道,张口即道:“草民历睹前代,自夏、殷、周,汉氏之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能够恩结人心。然魏、晋已降,及周,隋,多不过五六十年,少才二三十年而亡,都因为创业之君不务恩化,在世时自守已是勉强,后世无遗德可追思。故而传至后世,才导致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崩。而今陛下虽平定天下,但是积德日浅,当广施德化,使恩有余地,使得君要节俭于自身、恩惠要广施天下之人。”

李重九听马周的话点了点头,这虽是儒家套话开场白,但说得还算很有新意。

马周继续道:“今天下丧乱,比大隋最盛时民力国力不及十分之一,陛下应当怜惜百姓,昔日唐尧住茅茨土阶之屋,夏禹恶衣菲食,草民虽以为如此之事,陛下可不必复行于今日,但汉文帝惜百金之费,停百姓露台之役,景帝因官府上锦绣的赤色绶带,妨害女工,特诏免去,所以文景之治,百姓能安乐。陛下出身寒微,必能怜惜百姓之苦。前朝贮洛口仓,而李密得之,东都积布帛,王世充据之,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唯在百姓苦乐。”

这话算是补充方才马周说的,先节俭自身,再施恩惠于百姓,特别是国之兴亡,唯在百姓苦乐,也算是总结历朝历代成败得失,算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