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公顺叹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离城远去的臧君相大军。天边月牙如钩,臧君相的人马没入黑暗之中,渐渐不见。
次日清晨青州城,平静如旧。綦公顺,刘兰治军有方,城内并没有因为臧君相将三万大军开走,而发生动荡。尽数士卒上下士气有所低落,但仍是认真地守备着城池各处。
晨曦之中,十里之外一直沉寂了数日的赵军大营却有了动静。之前青州城内兵力充足,两军一直是在城外争夺几个要害之处。现在青州军防御收缩,主动放弃周边,所以赵军进一步逼了上来。
赵军首先占领的是距离城北两里的山上,不久徐字的帅旗移动到这个位置上。上万民夫运来木料,数千赵军修建着中军大营,壕沟,营垒,木栅栏,矮墙,望楼一一搭盖着。
大大小小的帐篷如雨后春笋般沿着中军大营山下一一冒起。接着从大营方向,数千赵军步卒开始向前,一路将青州军在城外修葺的工事,尽数破坏,壕沟被填平,拒木被破坏拉开。
接着赵军骑兵从山那边出动调来,早晨的太阳还未升起,城下无数战马喷吐的气息汇成一团团浓浓淡淡的雾气。战马的马蹄声响个不停,一路一路的赵军骑兵出现。
无数人马的番号从山那边一一亮出。这些赵军骑兵似刚经过一场激战般,不少骑兵的马蹄马腿马身上都染着鲜血,骑兵身上的铠甲也是不全,尽管如此,这些骑兵身上却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这好几千的赵军骑兵都是向城东方向挺进,人马如潮水般缓缓涌动,于城下扎阵后。这时一名赵军骑兵快马疾行,用长枪挑着一具头戴狮面金盔的首级,来到城下护城河前勒马停下。
这名骑兵对着城头上大喝道:“臧君相昨夜于城南中伏全军覆没,其本人为我军所擒杀,城内还不速速投降,否则就是与臧君相一般下场。”
话音一出,青州城上众士卒都是一惊。
臧君相仓皇连夜离开,就是要乘着赵军东西路大军,还没有合围青州前,脱离包围圈返回东海郡,没想到却是中伏全军覆没。
狮面金盔上的首级,双目圆睁,口中张得大大,透着一股愤恨之色。没有错,这狮面金盔确实是昨夜臧君相离开时所戴。惊慌的情绪在城头上的青州军中士卒蔓延,一夜之间,臧君相的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大帅,大帅。”
綦公顺身着铠甲,带着亲兵走上城头,一旁士卒纷纷避道。綦公顺站在城垛前,看着城头高高挑起的首级,面色铁青。昨夜就在这个位置上,他目送着臧君相出城,而不到了几个时辰,臧君相即已身死。
綦公顺有点不知所措,一旁刘兰连忙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綦公顺会意过来,当下从腰间拔出刀子,仰天呼喝道:“臧兄一路走好,我綦某誓要为你报仇。”
随着綦公顺这么一喝,城头上原本恐惧的气氛,渐渐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