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娥皇点点头,拿起银勺在食盒里挑了一抹,言道:“好甜。”随即又加了一勺,便不食了。
曲嫣然与她相处日久,心知她的性子,除非是非要食完的,任何美食,绝不动第三口。
“姐姐,我是来告辞的。”杨娥皇轻声言道。
曲嫣然微微吃惊,问道:“好妹妹,是我招待不周吗?”
杨娥皇连忙言道:“姐姐,不要误会,我这身子已是大好了,搅扰甚久,总也是要告别了。”
“哪里有搅扰,不搅扰的说法,我们姐妹情投意合……哦,我知道了,你可是有如意郎君,要投奔于他?”曲嫣然一副笑语嫣然的样子。
杨娥皇脸一红,言道:“姐姐休要取笑,是我二兄那已拿了主意,要出远门。”
曲嫣然闻言,叹了口气,兄如半父,不可轻违。曲嫣然言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也不便强留妹妹,冒昧问一句,妹妹要往何处去?”
杨娥皇微微犹豫一下,才轻声言道:“东都。”
曲嫣然听了上前合住杨娥皇的手,正色言道:“妹妹,现在战乱虽结束,但东都还是乱得紧,听闻王世充专权,天子已形如傀儡,你们……”
说到这里曲嫣然话音一顿,杨娥皇垂头言道:“我怎么不知,也劝过二兄了,但他其意甚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故而我特来向姐姐拜别。”
杨娥皇说到这里,想起杨暕去街边喝酒,认识了一个什么瓦岗军的书办。
杨暕郁结之下与对方聊了很多,也知道东都为王世充所据,回来后杨暕就对自己说天下除了东都,哪还有我杨家的地盘那话。她心知杨暕一直不甘心,杨广不把皇位传给他,故而对于东都的权位十分恋栈。但是此去东都,王世充要为董卓,王莽之心毕露,他们兄妹二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曲嫣然自也清楚杨暕的性格,知道他要去东都作何,故而对杨娥皇的处境不由生起了怜惜之意。她此去东都,恐怕二人今生就不能相见了。
曲嫣然想到这里,侧过身子微微抹去眼泪,当仍是强自言道:“既是兄命不可违,姐姐唯有希望妹妹你一路平安了。”
说到这里,杨娥皇点点头,将手镯从手上退出,放在曲嫣然手里,言道:“临别之际,赠此物留念,至于姐姐的救命之恩,只有来世衔草结环为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