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处理下伤口,我看不见。”
祈雨回身指了指楼上:“走走走去二楼,他们在楼上打游戏还没散场,你这个样子不能让他们看见了。”
年丰办公室里常年放着小药箱,祈雨让年丰坐着,他从药箱里翻出酒精消毒药水,医用棉。他用镊子夹着棉球小心擦拭着伤口,双氧水酒精一刺激,血珠瞬间成了血线,祈雨忍不住又骂了两句。
年丰抻着脖子歪着头两手扒拉着衣领,冰凉的药水在皮肤上一遍遍擦过,祈雨呼吸的热气频密的打在脸上顺着滑进了脖子,温度和几年前在白河监狱食堂,那个凑近他脖子嗅了几次,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身上香气这么浓,一块香皂肯定只够洗两次澡”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变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也不知道一个人孤身在外求学的那些日子,当有人和他交谈时有意无意靠近他,说话间呼吸的热气触及他的皮肤,他下意识的反应:凉了,热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些温度总是不对,在刚才祝仕添扑过来的瞬间,他脑子里飘过的不是反抗,不是怎么办,仍然是下意识的:热了些,让人不舒服。
原来所有的对比都是为了记住刚刚好的那一个温度,那个在当时让他心生厌烦却不知不觉影响了他感官的温度。
祈雨像上次年丰给他包扎那样放上油布贴上敷料,一抬头看见表情一片空白的年丰,他伸手在年丰眼前晃了晃:“吓傻啦?”
年丰眨了眨眼转了转脖子,顺手摸了下伤口位置:“没有。谢谢你。”
祈雨指指崩掉了衬衣纽扣:“这个怎么办,要缝吗?”
年丰干脆利落两个字扔了,祈雨点点头,洁癖如年丰,一天恨不得洗八遍澡肯定不能容忍自己被人扒了衣服,说起洗澡他叮嘱年丰:“你要不就别洗了,或者洗的时候注意点,天太热,那爪子太脏……”
“祝仕添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毕竟是我们部门的人……”年丰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连累祈雨,他认为凭着他挣下来的人品要搞定一个祝仕添应该不是难事。如果今天不是祝仕添自己提,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曾经似乎是有一个眼熟的电邮地址每次发邮件问过一些小问题后,会写很长一篇看起来像是给他分享生活,又像是关心他的话语,他每次都是一扫而过有问题就礼貌回答,没问题就关掉。
他是放弃了本科保送国内重点大学研究生的名额,自己考取了国外的研究生博士,跑出去读了好几年,他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在很多学弟学妹眼里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总是会有人变着法子打听他的电邮地址想要取经,为此他干脆告诉了他的老师,如果是勤奋好学的学生来咨询学业问题,考学问题他可以抽空回答。
至于祝仕添说的什么大一入校就追他,他更是毫无印象……
祈雨看了下时间,不过九点过,他让年丰在办公室待着,他去楼上轰那帮小崽子们回屋睡觉先。祈雨刚走到三楼就听见走廊里传出来闹哄哄的声音,不出他所料几个人都挤在马文的房间里酣战正欢。
他站门口敲了敲门:“我在一楼都听见你们闹腾了,这把打完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