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已经将梁泉县的守军全部调回凤州,同时不久前再次加派三万兵马回援后方,并且在陈仓道口上的大散关布下重兵,以防自己的后路被疯了一样的枫家军突袭抢夺。
整个三月下旬,伪齐和大唐双方都还算毕竟消停,甚至是四月上旬,双方除了大小规模的调兵以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然而,俗话说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十分平静的,这也的确没错。
四月中旬,围困眉县的孟弘和毛昊在多次慎重的商量之后,做出了果断的决定,放弃眉县,挥兵向西,驰援五丈原,与尹波、林寒以及赵毛子等人合兵一处。与此同时,在褒斜谷内负责前后协调的李晓枫也终于完成任务,率领着麾下三万枫家军精锐士卒,出褒斜谷,入五丈原。
至此,五丈原聚集了五万余精锐,其中包括了王牌骑兵羽翼骑兵团,陌刀军以及长槊骑兵团,由李晓枫率两万人坐镇中军,林寒率陌刀军以及孟弘带领八千人作为先锋团扎营,羽翼骑兵团和长槊骑兵团则在中军两侧扎营作为两翼守护中军,稳稳的驻扎在了五丈原。
这样的兵力部署,也让据守在陈仓县中的伪齐援军统领杨能很是苦恼,虽说枫家军这一次并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夺取城池,可就算是按照眼下的兵力部署,杨能也自认为无法在短时间内打破僵局突破五丈原的防线去往长安救援。
其实陈仓县中伪齐的叛军数量并不少,在收缩附近兵力的同时,凤州的黄巢也不停的向陈仓县调派援兵,算上最后一批由尚让率领的三万兵马,总兵力已经接近十万。即便如此,当初凤州城下一千余陌刀军面对十数万敌军时那种单方面的杀戮场面依旧在杨能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根本不认为自己这些人能够突破五丈原上那四五千陌刀军的防线。
可是,与尚让一同抵达陈仓的不止是三万兵马,还有黄巢的圣旨,务必在短时间内平定京畿地区的战乱。这相当于是给杨能下了死命令,不得再继续坚守,而是需要主动出击,冲破防线,重新对京畿地区展开控制。
尚让抵达的当天,杨能在迎接对方入城之后,便在将军府当天下午的接风宴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尚将军!你初来乍到,眼下的局势还有些不明朗!何不先听听在座诸位将军的意见!”对于尚让的到来,杨能其实打心眼里不高兴,毕竟在黄巢帐下,尚让的地位要远高于杨能,所以在刚刚提及战事后,杨能的脸色便顿时沉了下来,虽然圣旨中并没有说到要更换主帅,可杨能依旧对尚让心存不满,也就趁此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杨将军!”尚让自然也看出了杨能的不满,但碍于对方眼下的特殊身份,还是耐着性子冲对方抱拳示意:“虽说尚某只是刚来,但是五丈原上的局势,尚某麾下的探马已经将情形打探过并且汇报了上来!或许尚某并没有杨将军了解的仔细,可尚某却是奉了圣旨前来,还是希望杨将军不要太过为难尚某!”
“尚将军,希望也不要动不动就搬出圣旨来压杨某了!”出于礼貌,杨能也只好冲着尚让拱了拱手,但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撇了撇嘴后,伸手指着大堂内的众将说道:“尚将军,杨某这么做并非是要抗旨!而是为在场的诸位将军,城内城外的数十万军民,更是为了咱们大齐皇帝着想!既然尚将军说已经了解一些情况了,那杨某就冒昧问一句,尚将军以为,凭我军现在的实力,可否能够突破五丈原上那五万枫家军的防线?”
“杨将军何必一开口就涨他人威风,灭我方士气?难道依杨将军的意思,我等就坐在这陈仓县等着皇帝陛下派人来责问吗?”听着那古里古怪的语气,尚让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怨气,一脸不服的梗着脖子看向杨能,沉声说道:“我军眼下已有十万之众!足足是敌军两倍!为何就不敢一战?杨将军可别忘了,十万人每日的军粮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我军已经与长安方向失去了联系,就连粮道也被枫家军彻底阻断了!我们不得不赶紧抓住眼下的机会打破僵局了!”
“机会?什么机会?”杨能冷哼几声,眼珠转动,打量着尚让的同时,冷笑着反问道:“杨某倒的确想要请教尚将军一番,这眼下有什么机会能让尚将军抓住!”
“杨将军!机会已经失去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一次了!”尚让顿时心中一急,不禁上前两步,瞪着杨能厉声喊道:“枫家军七八成的人马都是远道而来,眼下正处于疲惫不堪的状态,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我军必能将其一鼓而破!”
“远道而来?呵呵!既然尚将军也知道这个道理,那我军倒不如继续坚守,等到对方粮草不济的时候,再挥兵出击,必能大获全胜!”杨能冷笑连连,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恶狠狠的瞪着尚让,沉声喝问:“至于尚将军刚才说的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杨某倒想请教一番!这机会如何而来,如何而失?!”
“杨能!!”见对方突然变脸,尚让也不禁异常愤怒,特别是在看到对方那副小人得势的嘴脸之后,更是大吼出声:“你率援兵最先抵达之时,枫家军只有数千人出了斜峪关,而你却因指挥不利导致先机尽失!若不是我尚让在陛下面前极力进言,你杨能今日又岂能在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