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什么?”王恒岳的脸色阴沉下来。
崔怜生大了下胆子:“大总统,黄带子实在尤来已久,不光是我们,其实满清皇帝当年对黄带子也有痛恨者。那些黄带子有恃无恐,闹得越来越不像话。大街上杀人、强抢民女、嫖娼宿娼、霸占土地,引得民怨沸腾,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国家的威望何在,皇室的威望何在?满清的嘉庆帝也决心刹一刹这股已经影响到国体的歪风邪气。于是就有七十户黄带子,被发配到了盛京……”
王恒岳朝身边的蒋介石看了一眼:“是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情。”蒋介石点了点头说道:“黄带子初到盛京,生活得很是惬意。拿着皇家的丰厚俸禄,不愁吃不愁喝。地方官员对他们恭敬有加,百般呵护。那时候盛京城的鹰市、鸟市、茶楼、酒肆,随处可见黄带子的身影。黄带子不喝醉时,一般也不闹事,就是喝醉了,也闹不起大事。因为地方官员早就告诫过百姓人等,黄带子骂你,你不要还口,黄带子打了你的左脸,你再把右脸送过去。谁要是敢逞一时之强,惹恼了黄带子,出了事自己负责,黄带子可是杀人不偿命的。所以,盛京人对黄带子多是敬而远之,见了黄带子,知趣地往旁边一让,再说几句虽肉麻却让黄带子很感受用的话,黄带子也就无从发火。可以说,黄带子来到盛京,虽然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却并没有把盛京搅得鸡犬不宁!”
崔怜生苦笑了下:“可是后来随着满清财政拮据,这些黄带子们的生活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宣统三年,赵尔巽调回盛京,出任总督。感于东北教育落后,赵尔巽报请朝廷批准,用皇饷银建了一批学校。见赵尔巽竟敢用皇家的钱来建学校,身陷困境、对皇饷银盯得很紧的黄带子群情激愤。但此时的黄带子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霸气,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在赵尔巽的家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尔小生,生疮长病’;下联是‘巽下断,断子绝孙’。联是藏头的,上下联头一个字连起来正是赵尔巽的名字……”
听到自己曾经的老上司赵尔巽的名字,王恒岳来了兴趣。
崔怜生在那继续说道:“赵尔巽看了对联后,知道是黄带子所为,提笔把对联改了几个字,变成‘尔小生,生生造化;巽下断,断事公平’。随后,又在府门前自拟一副上联‘三年三月赵三哥复来东三省’。光绪三十一年,赵尔巽曾任盛京将军,受过黄带子不少窝囊气,后调往南方任职。如今再次回来,今非昔比,黄带子已是昨日黄花。赵尔巽此联看似平淡无奇,内里却暗藏锋机,明明白白告诉黄带子,我赵三哥又回来了,你们接招吧!但这种具有挑战意味的上联贴出去很久,也没有人前来应对,黄带子此时的处境与心境可想而知了……”
“赵尔巽倒是帮着大家出了口气。”王恒岳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但随即又板起脸道:“满清灭亡这么多年了,这些京城里的满人居然还那么嚣张,你这个警察局长是怎么当的?”
崔怜生叹息一声:“其实我才坐到这张位置上,原本也是很抓了几个黄带子,结果那些满人一听说黄带子被抓了,生怕自己也落到一般下场,于是公然聚集起来,到我的警察局门口弄什么‘请愿’,我怕把事情闹大了,只好……”
“只好把人放了?”王恒岳冷笑着帮他说了下来:“崔怜生啊,我让你当这个警察局长,为的就是稳定住北京的局势,满人的皇帝都被我们推翻了,难道那些什么都没有了的满人还能嚣张到哪里去?老百姓都在看着咱们,不光是北京城里的老百姓。我们和日本人斗,和俄国人斗,谁都不怕,难道反而还怕了那些闹事的满人吗?”
“是,我明白了。”崔怜生略略抬高了些声音。
王恒岳也不想过分为难自己的部下,在那想了会:“那个敏智和他的同伙,查清楚他们做的那些恶性,交给法院,该判什么罪就判什么罪!有人胆敢闹事,崔怜生,你也有枪,放着是会生锈的!”
崔怜生打了一个哆嗦,他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了……
“好了,你先去吧,具体如何对待北京的满人问题我再仔细考虑考虑。”王恒岳挥手让崔怜生先出去,托着下巴在那想了一会,忽然问道:“介石,你说说看,怎么办?”
“杀,恐怕不能解决全部问题……”蒋介石说着朝大总统看了一眼,发现大总统听的非常仔细,这才整理了下思路,仔细说了下去:
“那些满人平日里拿着皇家俸禄,不事生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现在他们的靠山忽然倒了,自然无所适从。我看不如把满人集中其咯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