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羽召来樊哙、张云二人,吩咐前者带百余人前去砍伐一些易燃的树干,截成滚木,将从寿春带来的火油浇上,堆放在空地入口的两旁高地,命张云带兵把行李和食物移到山坡之上,当然必须悄然行事不可喧张。
跟随他而来的五百士卒均是黑甲军中挑出的精锐,擅长夜战格斗和潜行偷袭,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诸般任务均已办妥,龙天羽从峡谷口折回换路时,早在一路留下暗哨,观察着谷中动静,果然待他们走后,伏兵骚动,大骂晦气。
夜已将半,有探子回报,说伏兵整军后正向这边偷袭而来,龙天羽点了点头,命令众人将战马奔到远处的密林中,同时带诗诗、钰莹三女与数百精兵蹬上山坡,藏身土沟壕垒之内,等候敌人的到来。
张良在旁低声道:“贤婿,这招‘请君入瓮’之计果然妙不可言,化被动为主动,事先谁又能想到?”
夏侯婴问道:“为何主帅料定敌人必来偷袭,而不是绕路埋伏我军呢?”
龙天羽微笑道:“我也担心敌人狡猾不肯中计而是绕路埋伏,那咱们也无计可施,故此用书箭激上敌人一激,揭发他们的下一步将走之棋,敌将发觉计谋受制于人,埋伏于前也不能收到奇效,而前方地势平坦,不利伏兵,若是正面相斗,谁也不敢接我的铁弓箭羽,敌军心存却意,自是不敢正面交锋,唯有借兵力优势趁夜偷袭,那我的箭术再精便射不到敌将,威力有限,也不用过于惧怕了,由此推断,来者不是项羽之兵!”言下之意自是李园、项梁派出的人了,只是碍于郭钰莹的亲舅,不便明说。
郭钰莹冰雪聪明,听丈夫话中之意,已猜到大概,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夫君如此为人家着想,莹儿心存感激,只不过舅舅行事如此,让咱们再无余地,钰莹出嫁从夫,自然要站到夫君这一边了。”
张良、夏侯婴、张云等人不仅佩服龙天羽计谋之深,更赞叹郭钰莹的大义断亲,并不像一般少女是非颠倒,不识大体,龙天羽心中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轮下弦月甫挂夜空,月光静谧淡淡柔光,龙天羽坐在壕沟中,观望远处动静,三女依靠在他身旁,月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清丽娇美,夏侯婴、张云、樊哙各带兵候命,准备备战应敌。
过了半个时辰,远处马蹄声起,敌人意在偷袭并未点着火把,朦胧中瞧不清人数,敌兵行动迅速,不一会又近了数里,逼近已方营来,听着蹄声阵势,少说有三千人左右,否则也不会有恃无恐,来犯龙天羽的虎威。
又过一阵子,前排骑兵率先赶至,随后步兵跟上,列好阵势,令旗一挥,马嘶人啸,呐喊声起冲进了营地,哪里却见对方一兵一卒,正当众人狐疑之时,龙天羽一声令下,箭如飞蝗,黑暗中借着营火微光,居高放箭,一时把敌人当作了活靶子。
敌将登时中计,下令撤退,这时樊哙在进入山坡投下滚木,切断了敌军首尾相连,几枝燃火的羽箭射到滚木上,顿时火光冲天,隔绝了出口,许多步兵借盾牌挡箭,向山坡冲下,张云则率兵投下滚石,冲锋的士卒腿脚受伤,吃痛倒地,立时便被箭羽射中死亡。
一名敌将跃下战马,混在人群中,发号施令,叫人以盾牌挡住箭羽,等雕翎射光再行反击,龙天羽闻声辨位,搭上三枝狼牙箭,铁弓拉满,嗖嗖嗖三声齐发,一枝将敌将贯胸透入,另两枝分射他身旁两名护卫身上,敌军缺了指挥,更是慌乱不堪。
外面仍有一千人马,若从山坡抄上,反击龙天羽数百人,胜败仍未知数,偏是敌军此时无将指挥,军心动摇,何况素闻龙天羽威名,见已中埋,哪里还有反击的想法,能逃命已是福泽恩厚了,不理营中士卒,掉马飞驰逃散。
坡上几轮箭羽滚石,已将偷营的两千人射杀了大半,余下几百余人,或伤或残,弃甲投降,龙天羽不忍大开杀戒,派人看押俘兵,拉来几人拷问得知,这些人大多是降伏寿春的秦兵,命如草芥,便派于此埋伏龙天羽一干人等,而射死的将领乃项梁手下的一名部将。
龙天羽早有所料,命人善待俘虏渡宿,另择山坡高处搭帐睡去,翌日清晨释放了降服的士兵,每人分了些盘缠,各遣散流放,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