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绰在马上指着那所房舍道:“这便是纪母的居所,鄙人立即去唤她老人家。”
龙天羽阻止道:“不必了,即便纪信亲来也未必请得动她,我自有主意,多谢程将军带路,时辰不早,尽快出城见人家吧,有我的命令,义军不会难为你的,后会有期!”
程绰感叹道:“不能与龙将军共事,实是程某平生遗憾,他日有需要程某之处,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告辞了。”转身策马向北门而去。
夏侯婴崇敬道:“龙大哥,我们该如何说服老夫人呢?”
龙天羽浅浅一笑,下马让亲兵牵住后,拿出破旧农衣换上了,并在英俊的脸上抹了泥土,把另一件扔给夏侯婴道:“快穿上,我们两人过去,其余人在此隐藏起来,准备接人,我自有办法劝老夫人随义军前去彭城做说客。”
第三章 善战非兵
龙天羽与夏侯婴分别换上破旧衣衫,走到房舍之前,此时天色已明,晨曦未出,尚有浓厚雾气。
夏侯婴觉得身边的主帅,每次行事都出人意表,实在高深莫测,天下英雄又谁能及得上他,不禁为自己能跟随明主而欣慰。
龙天羽当然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来到篱笆门前,召唤道:“房舍清幽,可有人居此?”过了半晌,一位看似七十岁高龄的老妪,开门走了出来,哂道:“乱世动荡,何来清幽之所?”
龙天羽碰了个软钉子,暗自好笑,心想若不这样说你还不出来呢?当下客气有礼道:“生逢乱世,原有无奈,我与兄弟入城不久远道而来,口渴难当,可否向老人家讨碗水喝,我们兄弟一日尚未进食,能否给些芋头充饥呢?”
老妪轻叹一声,转身进屋,片刻端进一碗清水和三个芋头递与二人道:“快吃吧,若是不够,屋内还有一些。”
龙天羽把芋头塞在夏侯婴的怀里,自己则端起清水,一干而尽,赞道:“平时没有体会,今日才尝到原来清水如此甘醇,可惜一碗水只能解一时之渴,却不能解一世之忧,想问老人家,人渴尚且饮水,倘若爱惜人才如饥似渴,该如何解法?”
纪母冷哼一声道:“秦王失政,自埋井泉,天下君主尚如此,又有何人真正懂得爱才如渴,若想解一世之患,还须自掘井泉才行。”
龙天羽点头道:“老人家说得在理儿,如今朝廷暴政,官逼民反,致使义军四起,兵荒马乱,昨夜又攻入城内,大娘为何不暂且与亲人躲避,却仍独自而居呢?”
纪母挺起傲骨,数落数:“倘若义军果真为了推翻暴政,救民于水火,自不会前来惊扰百姓,否则与强盗又有何分别,若是那样天下虽大,逃到何处还不是同样!哼,我那不孝犬子,辩不清天下形势,愚昧效忠二世皇帝,不提有罢!不提也罢!”
龙天羽摇了摇头,从夏侯婴怀中拿起芋头赞道:“荒乱之年尚将口粮舍与路人,可见其慈善,然而三个芋头只能够我二人一顿充饥,却不能救千千万万生活在暴秦统治下、流离失所的饿百姓,天下人的天下,便由天下人来救,既然老人家深明大义为何仍让孝子助纣为虐,替秦守城,受天下人唾骂,夫人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