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回道:“萧先生此时正在大厅与吕公商议对策,那薛豹由刘贾带路,夜中抄小径已将兵临城下,吕公下令闭门不开,正寻良计,一时尚无应付之法。”

樊哙此时被晨风一吹,酒劲已过,叫嚷道:“薛豹算哪头鸟,怕他做甚?只要天羽兄弟一句话,秦兵来一个洒家拧掉他的狗头,来两个砍下一双!”

曹参横了樊哙一眼道:“你这烹狗的,就知道动刀动抢打打杀杀,薛豹有官职在身,杀了他等于造反,何况他身边又有三百护卫,非同一般混混可比,你能一股脑儿全杀光么?”

樊哙按耐不住道:“这也不行,那也不通,你倒是出和主意啊,我老樊都快急死了!”

龙天羽从容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岂能独自一人逃避而舍弃兄弟们,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来者何人,先去会会,见色不对就先发制人,让秦兵有来无回!”

众人一想确是此理,均暗自佩服他的从容不迫,却哪知龙天羽什么大场面不曾见过,更不知一心想推翻暴政,欲取天下而代之,怎会将几百名秦卒放在眼中。

龙天羽一干人等来到大厅时,萧何正与吕公商议,以萧何之能,一时亦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和解固然是好,确深知非是易事,薛豹无事生非,岂会轻易劝解?动武则是谋反,要知暴民按大秦律例祸及九族,谁敢贸然作乱,除非到了穷途末路之时。

厅中尚有吕族的人,年轻的吕泽、吕胜等腰间均悬带佩剑,面色不善,只有吕臣静坐一旁,似在回忆着什么往事,手中端着香茗,显示出超级高手的风范。

萧何见龙天羽进入厅内,语带双关地问道:“天羽应从夏侯婴等处得知此刻形势严峻了吧,不知天羽有何打算?”众人一时目光都落在后者的身上。

龙天羽察觉到话中隐含着某种决定,正希望通过他的绝世身手和智谋来实现,因为凭萧何的才智,以及对秦朝政策法制的了解,又商讨了许久,不可能让他外来晚辈于迫在眉睫之时,临时想主意于理不合!

龙天羽暗吸一口气,豪情万丈道:“大秦以法治国,苛政猛于虎狼,结果就只有祸及民生,一日不铲除暴秦,天下一日不得安宁;张良先生博浪沙一役,刺杀秦皇,天下无人不知,然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灭秦之举来日方长,刺杀始皇只能治表,欲绝其根只有从根本上铲除暴秦,今日秦兵来犯,进退两难,起义是死,屈服也是死,为何不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在史书上留下千古美名呢?”

众人闻言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显然被他豪情壮语所折服,毕竟在他们脑海中,至目前为止的史书上,无论夏商周朝,还是春秋战国,还未曾有过农民革命起义的先例。

这群人中萧何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伸手拍在龙天羽肩头,赞许道:“我萧何虽看得长远却仍不及贤婿的高瞻远瞩,正如天羽所言,进退都是死,莫不如孤抛一掷,起义为天下百姓做一番大事,何况如今时局已变,秦始皇死后,二世胡亥昏庸无能,大肆残杀朝廷忠臣致使四方怨艾,又无贤臣良将,早已无复当年之勇,而六国旧族蠢蠢欲动正由张子房四处奔走游说,结合六国力量欲一举推翻暴秦,我等则正好揭竿而起,一则可以率先为义军的旗帜,二来也可度过眼下此劫!”

樊哙心直口快,忍不住说:“大哥说得在理儿,俺老樊是个粗人,不会讲些拐弯抹角的鸟理,但早看朝廷不顺眼,天羽说怎么干,咱兄弟就跟着什么干!”

吕公犹豫道:“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既便渡过此次薛豹这关,那薛彪定会上报朝廷,调来秦军包围沛县,怕到时天下之大再无我等容身之所。”

诸人无不动容,毕竟举义谋反,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并非吕公怕事,只是在渺茫之下,当然谁都不想把全族性命白白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