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忙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陛下当时责怪臣妾也是对臣妾的关爱。臣妾现在叹息的时,孙先生明天就要会试了,此刻却还在张妃那里说书。这个张妃妹妹也真是的,只顾这自己寻开心,却不会替孙先生着想。”既然皇帝这么问,陈皇后顺势说起了孙淡的好话,看能不能帮孙淡脱困。
自从得了孙淡的辅助,陈皇后背后可就算是靠上了一尊大神了。这段时间,整个晋商得了孙淡授意,都暗中使劲,将大把银子送到陈皇后这里来做政治献金。有了海量的资本可以使用,陈皇后最近办起事来也顺风顺水了许多,在宫中也笼络了一大批人。
相比之下,张贵妃赌场里凑集的那点银子同老西儿们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黄锦虽然也有钱,可惜陆家钱庄那边有皇帝的股份,一分一毫都有明确的去出,没办法动用。
因此,这个后宫之争到现在,张贵妃黄锦他们已经隐约地落了下风。
孙淡在御花圆里所遭遇到的一切,早就有人报到陈皇后这里来了,直把这个大明朝的国母急得直跳脚。孙淡可是她未来布局的重重之中,如果他中了进士,将来入了内阁。不管是陈皇后将来生的皇子争夺太子位,还是自己想保住皇后位置,有一个阁臣帮着说话,总归要多几分把握。
再说,陈皇后对孙淡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在她看来,世上无难事,只要孙淡肯出手,一切都能轻易搞定。
孙淡中进士这一步乃是整个陈皇后体系最核心的政治利益,断断出不得波折。
“呵呵,原来是这事啊,朕知道。”皇帝一笑:“皇后,夜已经深了,你也不要管这事了,张妃有分寸的。她刚坐满月子,最近心情也不好。朕心疼她,她喜欢听故事,就让孙淡讲给她听就是了。恩,如果朕没猜错,等孙淡将他那个什么公主的故事说完,就该到卯时了,应该赶得上去考场。实在不行,朕到时候叫人用马送他进考场就是了,总归耽误不了他。”
陈皇后一听,心中便以后怒火熊熊燃起,心道:到卯时?孙先生还怎么备考,这不明摆着折腾他,让他没时间温习功课吗?
若换成以前的陈皇后,只怕早就给了皇帝一个冷脸子。
可如今的陈皇后好歹也师从孙淡学了那么长时间《庄子》,心机比以前深沉了许多,也沉得住气。
她突然想起孙淡以前说过该如何同皇帝接触的话来,只得按耐下心中的不满。装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只拿眼睛盯着嘉靖看。
嘉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笑了:“好好好,皇后如今还真是变了……其实,孙淡此人现在也变了,变得比以前狡猾了许多,也不肯同朕说实话了。那日在御花园,你看他那模样,朕能不生气吗?让他吃点张妃的苦头也好,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朕看上的是他的才学,至于他将来做不成朕的阁臣,倒不甚要紧。他若考不中进士,朕虽然没办法让他做阁臣,可许他一个督抚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原来陛下还在气难件事啊。”皇后恍然大悟,也暗自心惊。她也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记仇,不但免去了孙淡的内书堂学长一职,连一个进士头衔也不想给。想来,张贵妃敢这么做,应该也得了皇帝的默许。
皇后忙道:“其实,陛下是错怪了孙先生了。孙先生也不是没找到法子替陛下分忧,只不过时机不到,不便说而已。”
皇后这句话一说出口,皇帝立即“咦!”一声,在床上坐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陈皇后:“他有什么法子,你怎么知道,时机,什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