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引经据典,孔子过去,孟子过来,听得郭宏脑袋都大了一圈,只恨不得把这个绿头苍蝇掐死才甘心。
毕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童翁真是大才,佩服佩服。”
童翁大为得意,摸着白胡子微笑道:“过奖,过奖。圣人有云……”
木守礼也知道再让童翁说下去不是办法,再这么放任自流,这次检讨会很快就会变成学术讨论会了。他咳嗽一声:“好了,童翁说得对,你且休息一下。”
童翁也是说激动了,不只咳嗽,满面潮红,被木守礼打断话头显得很不高兴:“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孙淡呀……”
郭宏终于忍不住了,猛一拍桌子:“童老头,你把话都说完了,总得要让别人说说吧。”
郭宏说得无礼,童翁受了伤害,气愤地不住摆着白花花的脑袋:“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郭宏指着另外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的乡绅:“现在轮到你说,说说,说说那孙淡又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木守礼适时地点了那个人的名字:“况秀才,你来说说。”
那个姓况的秀才也是房山的大富之人,因为人年轻,脑筋活络,在北京炒房团进驻房山前已经提前一步囤积了十几个院子,如今鼓捣了一个多月,狠狠地捞了一大笔。下来一算,这一个多月的斩获,抵得上自家庄园里二十年的收入。所以,对自家土地和人丁的流失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正因为他对土地和人丁的流失不管不问,在一众乡绅中损失也排在前几位。
木守礼也因此点了他的名字,希望他这个受害者能够痛说一番革命家史。
可况秀才作为房山炒房团的带头人,他可不敢得罪孙淡。真惹恼了知县大老爷,下一到命令,禁止他炒房,或者把地产交易税给涨上去,他况秀才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木守礼他也惹不起,被木县丞叫到后,况秀才只得一脸痛苦地站起来,期期艾艾几声,才道:“这个孙大人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你们看看现在的房山成什么样子了,满街都是屎尿,臭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现在是冷天还好,若到大热天,只怕要起瘟疫了。”
“对对对,实在是太臭了。”今天来这里来的乡绅中打酱油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纷纷附和况秀才,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大叫:“孙大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看他做得这个知县,把一个房山弄成大茅厕,他难道就不嫌臭吗?”
“还有,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下水道都已经淤塞。待到开春雪融,不发水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