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禁卫士中有一人略懂医术,说陈洪有内伤,因穿得单薄又受了凉,好在他身子健壮,吃点东西就会缓过劲来。
孙淡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陈洪昨天晚上本就被赌场的人打了一顿,方才又同御马监的人一阵恶斗,接着被黄锦吓住了,跪在地上半天,又冷又惊,终于扛不住倒在了地上。
这个倒霉催的小子!
人可以没智商,但不可以没情商。
“好了,回家去吧,你还能走吗?”孙淡问陈洪:“要不,我帮你叫辆车或者轿子?”
陈洪还是不肯服软,强提起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三摇地走出了大门:“我好的很,坐什么车?”
一个卫士朝陈洪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一个乞丐也似的小太监,也配在孙先生面前拿大,什么玩意儿!孙先生,你看他那副叫花子模样,有钱坐车吗?”
这些卫士都是正德皇帝在时的老人,同孙淡也熟,说起话来也很随便。
“孙先生,方才的事情我们也看到了,你这个先生真是没话说。可人家脑子中了邪,不领你这个情,又有什么法子。”
孙淡:“他是我的学生,我是他的老师,有照管他的义务啊!”
雪更大了些,风也烈了,大风中,雪花乱舞,孙淡就看到陈洪的身子在风中一个摇晃,脚步也趔趄起来。
孙淡心中一软,从一个卫士手中抓过一件袍子,“卖给我吧。”
那卫士慌忙道:“先生只管拿去就是,你瞧得上我的衣服,是我的荣幸。”
“下来请你喝酒。”孙淡疾步走了出去,追上陈洪,将袍子披在他身上。
陈洪肩膀一耸,将袍子耸到地上,怒道:“我不需要人同情。”
孙淡温和地说,“我是你的老师,师父师父,老师就相当于你的父亲。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