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费劲地摆摆头,冷哼一声:“没想到江华王在京城有这么房产,此獠居心叵测,估计已经在京城布置很长时间了。孙淡你这回做得好,把江华王的势力连根拔除,也替朕出了一口心头恶气。你和毕云是朕的身边人,从中拿了些银子,我也不怪你们。”
孙淡惊得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想不到自己和毕云一人拿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还没过半天就被皇帝知道了。这个正德还真是精明得厉害啊!
正要解释,正德却叹息一声:“你们都是朕身边最可亲信的人,朕认识你们也晚,没给你们什么好处。将来这宫中换了主人,也不知道会对你们如何?朕委实放心不下,怎么说也得给你们一个好的下场。这钱就当我赏给你们的。”说到这里,他有些伤心:“朕不成了,也就是这两天事情,真放心不下你们啊!”
孙淡眼圈一热,差点掉下眼泪来。正德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却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他已经把我孙淡当成铁哥们了,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好朋友离开,说不难过也是假话。
孙淡:“大将军今天精神不错,身体应该会好起来的。”
正德苦笑:“自己个的身子自己知道,一个人能活多久,能不能活,我比你更清楚。朕若走了,除了牵挂你和毕云,还牵挂着你说的那个故事,对了,最后令狐冲和他小师妹终成眷属了吗?”
孙淡正要说话,正德却摆着手:“别说,说了结果就没意思了,到时候,朕在下面也有个牵挂。否则,没有念想,就算做鬼也没滋味得紧。”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张脸赤红如血。
孙淡眼泪终于下来了,“陛下不让臣说,臣就不说?”
“陛下?”正德脸上的笑容一收:“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陛下,既然想做我的臣子,那么,你这几天就别出宫了,陪在朕身边,替朕拟遗诏吧。”
他轻轻冷笑:“孙淡,你这几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朕心中明镜似的。你这人总的来说不错,是个有大才之人。惟独在金钱那道关口上过不去,这也可以理解,你也是穷过来的人。当然,大事上你是不糊涂的,否则朕也不会由着你在外面做事。”
正德轻轻咳嗽得,又道:“可是,你不想牵扯进政坛瓜葛,别人未必不来牵扯你。”
“那是。”孙淡心中却不畏惧,淡定地点点头:“臣是陛下身边人,自然有人会来接近。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不过,帝位花落谁家,牵涉国本。本是陛下家务事,臣避之惟恐不及,怎么可能朝这浑水里跳。”
正德欣赏地看了孙淡一眼:“难得你心怀坦荡,是啊,你不能跳,也没必要跳,你真想要功名利禄,直接科举就是。”
他真挚地看了孙淡一眼:“历来帝位归属都是学淋淋的生死之争,我是真拿你当朋友。谁说帝王之家无友情,我朱厚照就认你这个朋友、兄弟了。我不想在我百年之后,你被人害了。”
孙淡心中感动:“多谢。”
正德慢慢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虚汗不住往外冒:“这几天你别出宫了,就留在这里送我最后一程。我这是在保护你,谁知道这几天京城里会出什么妖蛾子,我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