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伟男道:“违命倒没什么,大战之际,若有局面混乱的情况,我等当有临机决断之智。只是我们多是民兵、牧骑,训练不足,前方胡虏有十万大军,仓促迎敌之际,一被冲散,只怕将兵败如山倒!”
杨信道:“民兵又怎么样,牧骑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回纥与契丹的所谓十万大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身经百战的精兵!现在我们有刀,有马,只要组织起来,何惧一战!”他阶级低,地位在诸都尉、校尉之后,只是一个队正,这时说出话来却是声音洪亮,半点不以自己阶级低就有所谦让。
诸将诸官之中以郭太行地位最高,众校尉、都尉都向他看来,郭太行一时不决。
郭威道:“我想当日元帅之所以会放心北上,必定是计算了我军所有战力而认为就算他离开,我们这边也能够应付所有变局。而我军留在轮台防区的战力,难道就不包括在座诸位么?”
一个牧马校尉道:“自开战以来,我们可一直都在后方,牧马放羊,割草运粮,从没出过兵。”
“从没出过兵,不代表我们不能战!就算不能战,现在也要战了!”郭威道:“前方局势已经十分危险,据最新战报,郭帅那边已是左支右绌,北轮台城一线若是战败,我们也难独全,我以为当下之计,当于民兵、牧骑之中选敢死队为前锋,与我明威军以及奚都尉的兵马为突击主力,然后结车阵北行,以作呼应!”
众人议论纷纷,又望向郭太行,郭威道:“副司马,事态紧急,还请你赶紧下决断!”
郭太行道:“咱们真能野战么?”
郭威道:“北轮台城一线现在必定已经牵制住了胡虏的大部分主力,胜败只差一线!我军若集敢死之军突入,很有可能可以克建奇功!”
郭太行道:“只是我们这边的人大多训练不足……”
“平时可以按部就班,但事态既急,四尺以上都要持刀作战,何况是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丁!”郭威道:“当初元帅和都督没让我们撤回高昌,难道就只是为了料理后勤么?当初岭西历练出来的百战精兵,又有多少经过长期训练的?”
“这……”郭太行道:“怕是不大一样。”
奚伟男道:“没什么不一样,我当初第一次上阵时,什么刀法都没学过,只是跟着大部队,狠命上前猛砍而已。现在的这些民兵、牧骑其实还是受过一些训练的,所以我赞同郭将军的主张!”
众都尉、众校尉多没什么主张,有两个人同时表现得强硬,又没有特别反对的声音,形势登时就转了过去,有不少人都在点头,郭太行看看郭威,便道:“好吧,我们出战!”
杨信闻言大喜,郭太行道:“只是该如何出战,却还得定出个章程来。”
奚伟男道:“如今战局混乱,高层将领要么跟着元帅,要么跟着都督,都在北边,要么就留在北轮台城,或者跟着慕容副都督,这里三环最高的只有郭副司马和三位中郎将。将令不可出于多门,我以为当前得先推举一人率敢死兵北上支援,其余二人仍然在里三环部署防卫与后勤事务。”
其实后方也有阶级不低的人,比如萨迪的待遇就相当于将军,又比如郭太行以行军副司马驻守后方,地位与石拔等,此外还有三个中郎将,但除了郭威之外那两个中郎将都是料理后勤出身,两人商量了一下,道:“郭威将军屡立战功,我们愿意推他作为领兵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