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温暖而和煦,少女的声音低柔而轻灵,她温柔注视少年,少年深黑透紫的眼眸也只映着她微笑的面孔。
“好和坏只是一个相对状态。此时,此刻,此种行为,有利于你的才叫好人,然而……”她笑道:“没有人能永远做有利于你的事,因此,也没有人能永远做个好人。”
“所以爱而知其恶,是为了防止背后一刀;憎而知其善,是以便于回收利用。”秦秾华轻声道:“为了一时的喜悦和一时的憎恨,决断一人或一个组织的生死,是为君者,最愚蠢的行为。”
这一段长篇大论,可以浓缩为短短一句:
政治的优先级别应高于个人感情。
话语虽短,句子却重,秦秾华不打算现在就教给他这个道理。
站在她的立场而言,过于明智的君主非她所愿。
“假若你为君王,在你眼前的是贪权恋势的首辅,买官鬻爵的尚书,捕风捉影的酷吏,抨击国策的清流——”
四朵紫花在少年面前一字排开,她抬起明眸,轻声道:
“何人该贬?”
“首辅?”
“错。”她拿起代表清流的那朵紫花抛开,说:“再好的制度也有缺陷,一个方案只能解决部分问题,一代人也只能完成一代人的事。有一种人却不能明白这一点,他们以抨击国策为傲,以唱衰国家为乐,叫他拿出更好解决方案,却又支吾难言。这种人,若只在茶馆闲谈几句,大可视而不见,若在朝为官,则必须逐其领头人物,以儆效尤。”
“为何?”
“组织军心不可动摇,君王威严不可损害。”
少年认真听着,似懂非懂。
秦秾华又问:“何人该杀?”
“酷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