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就……明天见。”江汨罗笑着应下来。
等她走了,林晨才问杨烨:“你为什么让阿罗一个人去给阿布做安乐?”
杨烨抬头看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太太,你没发现,阿罗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么?”
他四十多岁了,几乎是能当江汨罗父亲的年纪,平日里都愿意把这几个小年轻当自家孩子。
他一个大男人都能看出的事,心思细腻如林晨,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点点头,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没有跟爸妈一起长大的缘故罢。”
姑姑待她多视如己出,到底也不是亲生的,难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江汨罗入职之初,林晨就跟她详谈过,本意是了解员工的家庭看看有无困难之处需要帮助,却没想到得知了她的身世。
杨烨又点了一下头,声音低低的,“她心里有事一直放不下,说不定哪天就垮了,我想让她学会怎么告别。”
宠物也好,人也罢,如果不得不离开,那么怀着爱和尊敬,让彼此都体体面面的说声有缘再会,未尝不可。
回忆和往事亦是如此,只有告别和放下,才不至于成为困住人的桎梏。
林晨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半晌说了句:“没关系的,她总会长大的。”
等到了一定年纪,很多事都会看淡,也就放下了。
江汨罗下班先去生鲜超市,她想起家里的肉干快要没有了,于是赶紧去买肉,又买了些蔬菜和水果,顺手在熟食区打包了一份盒饭,和半个盐焗鸡。
她住的小区离医院不算远,走路也就差不多半个小时,其他同事住得也都不很远,大家找房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医院附近的小区,因为这样方便有急诊能迅速到位。
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到处都绿草如茵,还有一片不小的草坪,江汨罗停好车,走过篮球场,只要再路过草坪转个弯就到自家单元楼楼下了。
“阿罗,阿罗。”突然有个沙哑的女声叫她的名字,“我在这里,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呀?”
江汨罗脚步一顿,转头去找说话的人,她躲得一点都不好,蹲在灌木丛边上,露出一截粉红色的身子,头顶着一段枯树枝,正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