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江开始一心一意等待着赏花宴的到来。
宴会的时间也不远了,就在一周多之后,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突然变得暗潮汹涌起来,横生波折。
越州今年的秋粮不知为何收的不顺利,丞相都气病了,告假了好几天。朝中大事一时间无人处置,只剩太子一人勉强应对得摇摇欲坠。楚地百姓被苛政沉税逼的揭竿而起,却因为不成军不成形,开始四处逃窜,变成了流寇。这下相连的益州,镇州和凉州也遭了殃,陆陆续续开始有小股流民逃到皇城外求救,实在活不下去了。
朝中大臣们却还在慢吞吞扯皮,没有派兵清剿也没有赈灾放粮,只因户部里没有足够的白银库存,他们想活动也只能干着急。想要临时寻些方法拆东墙补西墙的周转么,这也是捉襟见肘的——马上要过冬了,关外的西兀人眼珠子都饿绿了,哪年不打过来骚扰边境?边军们的军需粮饷万万拖延不得。
大小官员们这两个月的俸禄也还没发,拖不了第三个月了,人人都睁眼死盯着,只等买米炭过冬。今年偏偏秋粮收的不顺利,更没法拆过来些补全。所以这几天//朝上到处吵得闹得都说不出个章程,乌糟糟乱成了一片。
每天下朝回来的范家主什么心情,陈秉江不知道,但只看来康王府传达消息的范硕一天比一天沉重的脸色,就能猜到局势有多糟心。不过情况如此糟糕了,庆德帝还是稳坐宸清殿,每天修身养生,撒手不管朝政,顶多是把二皇子丢到朝上去跟他倒霉的兄长一起处理事务。
……到底是有什么底气?
这种情况下,陈秉江已经无心关注赏花宴还是不是如期举办了,他跟着母亲,连同相熟的几家夫人子弟,商量着轮流在城门口支起几口锅开始赈粥。虽然还是杯水车薪,但好歹尽了一份心力。隐形人一样待在丰荷院安静养伤的周阳都坐不住了,这次也自告奋勇跟着帮了些忙。
连带着范家兄妹都逐渐熟悉了周阳。
表面兄妹俩还是若无其事很能端得住的,等避了人,范表妹狠狠一跺脚,戳了陈秉江一指头,嗔怪他:“好啊!江表兄原来认识人家!之前怎么不早说呢,倒是惹得我们闹了笑话……”
她的脸色涨的微微薄红,这是在为自己背地里说三道四而感到羞恼惭然。范硕的面上也微微露出一个淡笑,不紧不慢的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垂眸说道:“看来康王世子这边每日的消息恐是太多了呀,都处理不过来了,我还是过些时候再登门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