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和一家老小在祖宅里。
知道长孙赟已经和元泓撕破脸皮,图穷匕见。玲珑越发的不在意了,她甚至还有闲心,现在祖宅的书阁里,寻了书过来,亲自教陀罗。
她这么闲情逸致,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放松下来。
“九娘子,那位来了。”芍药进来,对正在教陀罗的玲珑放下笔来。
她在陀罗的头上摸了下,起身要走。陀罗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阿娘去去就回。”她说着,把袖子从孩子的手里拉出来。
长孙赟已经在前堂等着了,见着玲珑过来,抬手一礼,“王妃安好。”
“安好。”玲珑全了礼数,她笑道,“有府君照应,哪能不安好。”
“王妃言重了?”
玲珑挑了挑眉,她径直在坐床上坐下,“不言重,如今我们苏家老小的生死都是府君的一句话,没有府君的照应,哪能安好。”
她坐下来,拿了水喝了几口。
“王妃倒是不怕。”长孙赟对玲珑倒是高看一筹。
女子在他眼里,不是柔弱,就是泼辣凶悍,遇上这种事,若不是日日以泪洗面,就是泼辣凶悍,破口大骂。
她这么冷静倒是让他出乎意料。
“怕又有什么用?”玲珑笑了笑,“难不成我怕了,你还能把我全家放回去不成?”
“当初府君把我留在这里,应该是怕我走漏消息,现在恐怕都已经要打起来了,这么好的人质,难道府君还会松手不成?”
“夫人知道,也不怕?”
“我当年被赵王吊上城墙的时候,怕也没用。也没人问过我怕不怕。”玲珑把手里的瓷盏放在一旁,“府君这么问,倒是比赵王强多了。”
“府君来看我,想必已经双方已经兵戎相见了吧?”玲珑看向长孙赟。
“王妃果然聪慧。”
玲珑笑着靠在那里,“若是府君要做和赵王一样的事,那么就我们母子就好,至于苏家的其他人,还请府君不要动。毕竟他们都是外姓,就算将人都押到了两军阵前,也没有用。”
说着,玲珑又笑了,“其实将我和孩子送到军阵之前,也没有用。两军对阵,从来只听说过以谋略取胜,还没有听过以妇人孺子威胁人,以大胜的。”
“两军大事,两条人命算是什么,更何况妻子可以再娶,儿子也可以再生。死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玲珑说着,对长孙赟笑笑。
长孙赟面色一肃,“王妃把在下想的也太过了。”
此番前来,的的确确是有那么点,将人当做筹码的心思,不过至于和赵王那样,直接将人挂上墙头,这事他还不会做。
赵王将事做的太绝,先不说一个女人在千秋霸业面前,能有什么用,惹怒了元泓,自己全家倒是死得干干净净。
“在下过来,不过是为了看看苏府君和王妃是否在长安呆的习惯,既然一切都好,那么在下也告辞了。”
长孙赟说完,起身对她一礼。
玲珑送走长孙赟,回头直接到房里,陀罗看到她来,一头直接扎到她的怀里,“阿娘没事吧?”
玲珑摇头,此刻沈氏已经过来了,她听到长孙赟来过的消息,半点都等不住,直接过来。
“要打起来了。”玲珑见着母亲,没有半点废话。
沈氏颔首,“我也早猜到了,现在要怎么办?我和你阿爷倒是没关系,反正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就死了,但是你和陀罗怎么办?”
玲珑看了一眼陀罗,陀罗像是察觉到什么,伸手就抓住她的袖子,“阿娘不走,儿也不走。”
玲珑叹气,她还真的动了把儿子送走的心思,“罢了,现在想送你走,恐怕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