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被孝惠郡主的仆妇押进柴房之中,一直关到第二天晚上。
虽然是关着,但有被褥软枕,吃食按时被送进来,看管的人更是在第二天早上时,就被薛镇换成了他用惯的人。
瞧着是情深意重。
如此,纵陈娘子被关着,但也没有人敢打骂或多嘴多舌,只是她不如前段时间自由罢了。
陈娘子也没有闹,她好像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有世子庶长子”的宠妾了,而是郡主厌恶的“贱妇”,此刻的处境已经是难得了,又怎敢抱怨?
因此陈娘子在柴房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白天时还偶尔哼两曲乡野小调。
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在柴房里待几天,却不料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这夜黄昏时分,厨房里的小丫鬟来给陈娘子送吃食。
看守柴房的仆妇正嗑瓜子闲聊,看见她来送东西,还问小丫鬟:“怎么又是你?一天三次,也不嫌累。”
“我不来,还有谁愿来?”小丫鬟抱怨着,“横竖得有人跑。这是婶子们的份儿,我一并带来了。”
“可真是劳烦你了。”仆妇道。
“不劳烦,我还有事儿要求婶子呢。”
小丫鬟很活泼,在外面和仆妇们拉拉杂杂说了半天,进来给陈娘子送吃食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盏茶的事情。
她在门外絮叨累了,进到柴房后把食盒放下,丢下去“我等下来拿”,便跑走了。
此时饭菜已经冷了,但陈娘子不在意,揭开食盒,是一荤一素两个菜,以及一碗粳米饭。
陈娘子伸了个懒腰,盘膝坐在小桌前,拿起筷子在那粳米饭中刚翻了一下,手便顿住。
藏在饭中的,是一张纸条。
本百无聊赖的陈娘子,立刻精神起来,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大人竟然没有骗她,主上果然早就安排了人在薛镇府中接应她。
大昭的安阳侯世子,不过如此。
城门营中,刚在监牢审问过地痞的薛镇回到了帅帐之中。
昨日他的恶心病犯了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今天上午时略好些,虽依旧没多少胃口,不过薛镇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不少东西。
硬塞的,味同嚼蜡,噎得嗓子肚子都不舒服。
因此下晌在监牢中审问时,他一直站着,如今回到帅帐中也没坐下,而是提着弓,挽弓练臂力,全当消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