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韶望着严阵以待的南齐步兵方阵,沉思许久之后对莫多娄无敌说道:“正面冲击南齐,对我等不利,显然韦然早有准备,可绕道北面,通知贺拔盛,令其一同冲击南齐南大营。”
如今南齐显然早有准备,在大营外就布置了阻止骑兵冲锋的各项防御工事,自己率军而来并未有大型的器械可以击破南齐营寨,如今之计唯有利用南齐的人数劣势,靠青州鲜卑前后夹击,吸引南齐大军的注意力。
但是正面冲击南齐军阵并无法给南齐大军带来骚乱,自然也就无法让贺拔盛察觉到援军已到。
想到这里,胡韶就叫来了之前传信的鲜卑兵,令他原路返回通知贺拔盛,约定时间同时想南齐发动进攻。
鲜卑兵一路小心谨慎的回到了当初渡河的地点,刚准备脱去衣服跳入湖中,就被埋伏在此处的南齐士兵抓了个正着。
原来韦然早就让人在此处一直等着,不论是哪边的援军,一定会想办法通知贺拔盛,前后夹击方能击溃韦然大军,故而韦然一直令人守在此处。
看着眼前的鲜卑的俘虏,韦然试图询问胡韶的计划,但是鲜卑人也确实颇有骨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韦然见状,喝到:“来人,好生伺候,若是还不肯开口,那就杀了吧。”
段未央看到左右亲卫将鲜卑俘虏拖出,当下不由的说道:“秦王,事情还未知晓,如何说杀就杀?”
韦然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对段未央说道:“无非就是通知贺拔盛,援军已到,约定什么时候突围罢了。眼下贺拔盛肯定接收不到信息,但是胡韶肯定会按时发动进攻,我等在营前故意少放点兵力,让东秦骑兵大部直接冲入营中,随后来个瓮中捉鳖。”
到了和贺拔盛约定的时间,胡韶果然没有犹豫,胡韶全军主动,强行进攻南齐营垒。
不过这次胡韶也是做了准备的,用于韦然的营垒由于时间问题,根本称不上坚固,故而胡韶使用了分批冲锋的方法,开始逐步试探南齐的陷阱。
可能是因为贺拔盛已经开始按照计划进攻南齐的原因,胡韶几次试探之后明显的发现南齐的兵力不如昨日,当下心中大喜:“南齐兵力不支,看来贺拔将军牵扯了齐军主力啊。”
其实韦然心里也有点有苦难言,贺拔盛的营垒虽然易攻难守,为那天他突袭营垒创造了很大的便利,但是真要围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哪怕东秦大军只强攻一面,他另外两侧的防线也是不敢懈怠。
故而南大营捉襟见肘的情况一方面是他此番有意为之,另一方面也是被逼无奈,他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退胡韶的援军,但是又不敢诱敌过于深入,以免让在营中当缩头乌龟的贺拔盛看出端倪。
而一直跟在胡韶背后密切监视的宇文至,此刻也是纠结万分,胡韶大军如今已经大规模进攻南齐军营,他心中在盘算此时是否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此处仍旧地处平原,胡韶大军还未攻入南齐大营之中,此时若是率军从后面包抄,极容易让他们走脱。
其实这也是韦然为什么一定要将东秦军放进营中的原因,也是为了配合宇文至的行动,但是此事两人之前都没有密切的商议过,一切都看双方统帅的判断力了。
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是将一切都定的死死的,那么对于作战反而极为不利。
韦然一面令前军开始逐步的后撤,一面又将精锐部队不着痕迹的从靠近贺拔盛的方向前移,同时令东西两侧的士兵通过箭楼开始更大规模的向贺拔盛营中抛洒污秽之物。
说来也是令人啼笑皆非,这几日贺拔盛连饭都做不安生,整个军营里都是南齐大军的污秽之物,可谓是恶臭遍地,寻常人在外呆多了都能被薰的头晕目眩。
韦然本来是很少用这种恶心的战法,但是他觉得既然贺拔盛杀死了张贵,那么就不能让他过的那么舒坦。
贺拔盛后来索性将营帐迁徙到远离箭楼之处,但是如此一来离南大营就距离甚远,故而哪怕此时南大营已经喊杀声颇大,但是贺拔盛仍旧没法发觉其实援军已经开始对南齐发动进攻了。
胡韶历经鏖战,终于攻克了南齐的外营垒,冲入了南齐军营之中,韦然的韦字蟒旗就在正中央迎风招展,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