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峦此时正在台城之中,由于萧炬占据了朱雀桥,往来消息断绝,故而新亭方向的事情,萧峦却是一无所知。
直到萧炬大军压境,萧峦方才大惊失色,慌忙赶到宣阳门外,此时的宣阳门守军已经人心离散。
陆苛站在城楼上已经一言不发,萧峦到来也未曾发觉,直到萧峦发问:“外公,情况如何?”
陆苛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苦笑着说道:“陛下,大势已去。北秦大将傅永的头颅已经高挂在叛军旗帜之上了。”
萧峦顺着陆苛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旗杆之上高挂着一个头颅,正是北秦名叫傅永。
城外军阵之中,又有无数将士身着北秦铠甲,跪在宣阳门外,与此同时,萧峦得到消息,其余城门也一样,北秦军士跪在城外,所有城门将士均以惊恐不已,人心离散。
袁护之此刻整顿好军务后,匆匆赶来,对萧峦说道:“陛下,贼军势众,末将得到消息,京口守军,石头城守军,东府守军均以集结在建康,目前建康城外贼军不下二十万!”
萧峦险些栽倒在地,靠在城楼之上,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陆苛看向袁护之:“袁将军负责建康防卫,事已至此,袁将军有何打算?”
袁护之看着陆苛,陆苛经过这段时间的变故,已经苍老了许多,现在就是一垂垂老者。
袁护之苦笑着说道:“如今唯有坚守建康,以观其变。”
“哈哈,哈哈。”袁护之话刚说完,突然听到萧峦的大笑声:“如何以观其变?哪里还有援军?”
袁护之一时间语塞,萧峦又说道:“尔等误朕,如今死守建康已是死路一条,唯有杀出建康,逃亡东海,方有一线生机。”
听到萧峦要逃,袁护之赶忙跪下说道:“陛下不可啊,自古哪有逃跑的君王,舍弃建康,陛下又有何处安身?”
萧峦此时已经心态大崩,指着陆苛骂道:“昔日你非立我为帝,今日误我,登基之后,举全国之兵,不攻取江陵弹丸之地,反而固守建康乃至贼军势大。”
陆苛闻言,也顿时讥讽道:“陛下君临万邦,却致人心离散,登基后整日莺歌燕舞,后又无故屠杀士族,任用无能之人为将,到这般田地,又岂能怪罪于他人?”
一番言语输出,让萧峦气急败坏,拔出袁护之佩剑,就向陆苛刺去,陆苛显然没想到萧峦会突然发难,竟被自己的亲外孙刺死于宣阳门之上。
守城将士见到此景,纷纷胆寒,但是谁都没注意到已经有些许士兵悄悄离开了宣阳门。
萧峦令袁护之守卫建康城,自己则起身回到台城之中,面对皇后,萧峦痛哭道:“皇后,北秦援军已覆没,如今我朝外援已失,收拾行装,我们逃吧。”
元婉并没有行动,反而是幽幽一叹,随后端坐在榻上,对着萧峦说道:“陛下,天下虽大,但是又何以为家,最后有死而已。妾身愿意陪陛下一起共赴九泉之下,也不愿落下身后骂名。”
萧峦听闻此话,不由的痛苦流涕,夫妻二人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