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永平侯在宫中也有顺妃娘娘庇佑、保定侯也另有所恃,若真要认真与冯家相争,没有世袭爵位在身的冯家还是不愿迎其锋芒,但这也不表示在对两位侯爷高高在上的态度虚与委蛇以后、还要令人随意糟蹋搓磨。
周有韶终究是端出一副冷然的模样道:“侯爷这样说可就不是了,妾从未听说能够造成械斗的可是两家子的小打小闹,更何况还是在京城城门处。”
保定侯听到自己的话语被辩驳,一张老脸也立即垮了下来:“冯夫人难不成不满意本侯的赔礼?”
周有韶听见这话便舍去了先前温和有礼的姿态:“并非妾与冯家不愿承侯爷的情,而是这份礼物太过沉重、同时太过虚浮,冯家受不起。”
永平侯眼色好,自是知道周有韶突然翻脸的原因。然则他却也与保定侯一般抱持着相同的不满与心思,但却决定让保定侯一人应付、自己则在一旁静观其变。
保定侯不负众望,那股本要消在肚子里的火气又翻腾起来:“冯夫人可知本侯此番前来可是好意?赔礼可是赔到了,冯夫人可别不识好歹。”
周有韶勾了勾嘴角,道:“本来保定侯也无须赔这个礼,毕竟伤了平民百姓一事对于侯爷而言也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所以小女被受惊的马儿甩出车外、只差一步之距便会命丧马蹄之下,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跟聚众闹事、草菅人命毫无干系。”
冯芷榕听着周有韶的话,机灵地演出了个”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模样。而一旁自己的大嫂王淳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看着这情况也默默地靠到了冯芷榕身旁,将手搭在了冯芷榕的双肩上权作安慰。
周有韶几乎是瞪视着保定侯,道:“冯家不缺这些药钱、也不缺这些赔礼,小女过了这一个半月,该好的伤早好得差不多了,本来承着侯爷堂皇登门的心意也就委屈些承情、演演表面功夫便罢,但为什么一个上门赔礼的人还要咄咄逼人?”
周有韶这句说得厉害,将人堂皇冒失、高傲无礼的态度只以短短的句子便得清透,这让保定侯的脸彻底地垮了下来,便是出声喝道:“本侯哪里咄咄逼人!”
保定侯这一喝着实用力,这让永平侯以及两人的子女都吓着了。而王淳芊搭在冯芷榕双肩的手也不觉收紧。
冯芷榕本有心理准备,因此被这么大声一喝也只是皱了皱眉,并不觉得如何。
周有韶说的话虽然放软、也放慢的速度,但言语之间的威严却也不容忽视:“原本这事情冯家本不愿闹大,到底这孩子的伤好了、也就没事了,但侯爷今日前来赔礼不像赔礼便罢,这番推诿的说词冯家可不愿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