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听见她屋里的动静,推门便进了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糯香的小米粥。
“怎的又是粥,我想吃肉,油辣子焖肉!”她苦了脸,五脏四肢都在说着拒绝。
刚回巫都那时,大夫诊道不好生将养,她或许就得残了,云临闻言较了真,除日日亲自煎药外,更是过问三餐膳食,一类清粥小菜,白肉素汤的,她都快吃吐了。
云临笑道:“再忍些日子,你道我容易的?备你这些吃食,连楼中业绩都废了去。”
她扁了嘴,还是接了过来,“婧娣呢?”
对婧娣,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味儿来,她曾是水颖峥的女人,如今眼看着就要变成了嫂嫂。
“在外头等着的,我们一会儿去遛遛,给你寻些可口的吃食。”云临眸子里不无深情。
她笑了笑,他眸子里一片柔情蜜意,便知他对婧娣是入了心的,可是,她狐疑上来,他那眉间魅色,以前可不曾见。
不一会儿,米粥见了底,云临揉了揉她的发顶,拿了碗走了,那背影之迫切是怕婧娣等急了吧。老实说她也猜想过婧娣随云临来可是有什么阴谋,转头又想,云临比自己聪明甚多,她又何需操这份心。
到顾胥星的小院儿时,雨停了。
她收了伞,拉住一脸生的婢女问道:“顾世子呢?”
婢女福了一礼,“在廊上。”
入了廊,果真见着了顾胥星,他端坐在四轮车上,腿上盖着一条黝色的粗花毯,面比纸白,眼睑半垂不垂的凝着手中一只白玉杯子,周身笼罩着阴郁之气,教人不敢近身去。
当然,也有些胆儿大的,就像廊下那貌美的婢子。
“世子,毯子都沾湿了,奴婢给您换换。”婢子为他将毯子换了去,双颊生了红,眸中乍起千般柔情,那洁白的小手一动,握上了他的手,“世子,奴婢……”
云棠脸色变了变,撇过头去。
如此凉秋,婢子却只着了单衣,见顾胥星没有抗拒,她缓缓俯下身子,放肆的捧了他的手放在胸口,顾胥星若有心,便能瞧见一纵沟壑,雪白的皮肉莹润有光。
“您收了奴婢可……”
她话未说完,顾胥星指尖一倾,白玉杯子跌撞在廊上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婢子一怔,这时有老嬷嬷闻声而来,给顾胥星行了一礼,揪住了那婢子的左耳,“作死的小妖精,世子也能是你肖想的!”
“断三日米水,送媚风楼。”顾胥星冷冷下令,老嬷嬷连忙应下,拽着婢子打旁门出了去。
婢子的求饶声渐行渐小,他转动着四轮车,看见了廊头的云棠。
“来多久了?”他有些慌张,但很快又掩盖了去。
“刚到。”她走到他身后,上手推着车,“想去哪儿?”
“去园里转转吧。”他也笑了笑,扫去些阴沉,神情却还是冷冷淡淡的。
一路无话,园里花草丛多,湿气甚重,她捡了宽点的路,不教残水湿了他衣裳。
转完了园子,宫里的御医便来了,搭了他的脉片刻,道情况甚有些不好,还需多多注意调养。云棠蹙了眉,想起了方才的白玉杯子,莫非他又在偷偷饮酒?!
御医走后她欲问些什么,沉默了半晌,只道:“别喝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