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月光下的羊肠小道,可能是傍晚抓获那四个恶人有些累了,大武靠在老吴的肩膀沉沉睡去,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口中哼哼哈哈叨叨个不停,嘴角更是淌着哈喇子,将老吴的肩头都打湿了,老吴尝试着想要挪开他的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大武,这货实在太过健壮了些,可怜的老吴,不仅要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还要忍受恶心的口水。
他的脸上布满了绝望,只能专心赶车,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盼着早些回到曹府,好让自己从大武的压迫下早点解脱。
乡野间的夜晚总是静谧怡人,耳畔时而响起虫鸣鸟叫,还有潺潺的溪流声,王令掀开窗帘深吸一口气,浓厚乡土气息裹挟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平静而祥和。
“你方才为何制止父亲提审卢佳磊?”曹霜絮道。
王令将窗帘放下,慵懒地靠在车厢边缘,仰头伸了个懒腰道:“仅凭几个地痞的说辞,想要治那个什么卢大公子的罪,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即便传唤他过来对质,只要他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你拿他又有什么办法?”
“那也可以叫那个家丁来,再从他口中得到供词指控卢佳磊。”
王令斜眼看了她一眼,有时候觉得这个大小姐挺聪慧的,可有时候又太过理想化了,他叹了口气道:“假如你的家丁,指控你犯下罪行,你会坦然承认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指使的吗?”
曹霜絮怔了怔,而后恍然说道:“确实,他肯定也会抵死不认,甚至可能把罪责全部推给家丁,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很难让他伏法。”
“所以说,现在提审这个卢佳磊也没有任何结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但官府并未传唤他过来,想必此时他正志得意满呢,以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王令冷笑道。
“这么说来,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本来还略有些沮丧的曹霜絮,瞬间来了精神,目光迥异地盯着王令。
王令轻笑道:“曹大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连人家的背景、动机以及实力都没搞清楚,能有什么主意?”
曹霜絮觉得跟这家伙在一起,自己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很是恼火。
“卢家是青州仅次于沈家的富商,他们经营的行当较多,其中以米粮、布匹和酒楼为主,这个卢佳磊是卢家培养的下一任家主。”她决定先给王令介绍卢佳磊的背景。
王令道:“那他这个人作风如何?也跟那个刘泽一样是个纨绔?”
曹霜絮摇了摇头:“这你可就想错了,刘泽那种蠢材跟卢佳磊比不了,这个人天资聪颖,文思敏捷,不单单有着经商头脑,更曾在云英诗会上取得过前三的好成绩。”
擦?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貌似还真不是想象中的纨绔子弟。
“我可能知道他想干嘛了。”王令低头沉吟道。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找人做出这些事。”曹霜絮急切地看着王令。
王令抬头与她对视,说道:“你刚才说卢家主营米粮对吧?”
不用等王令继续说下去,曹霜絮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细细思考了片刻,在心里将整个事件的因果关系整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