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衍闻言翻了个白眼,他懒得与他们解释自己的行动道理,直接伸手在自己的斗篷上抹了一下,就想故技重施,再次蹭到这群老对头的脸上。
却不想,他的动作快,早有准备的其他人却动作更快,数招下去,竟是被一一躲过。
“这东西玩过一次就算了,玩多了,是你傻还是我们傻?!”
“你不是说,你的这些个标记,是一个人只准备蹭一次的吗?现在怎么又改了主意?”
“原来你这个斗篷是这个作用啊,我就说你这斗篷不对劲,你小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诡了。”
……
偷袭未果后,党衍面临着大家的讨伐。
他却是自觉无趣,随他们在那里念叨,身形一纵,就又从他们身边离开,重新飞回道之领域前,坚决地守在了那里:“你们不愿意掺和,就最好离这里远一些,免得被不长眼地拉进战圈。”
其他人却根本不屑搭理他那套:“呸,你想都不要想。”
“先将我们引荐给生发芳泽的持有者,再说自由。”
党衍闻言,再次朝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嗤道:“滚!”
古焦城外的界碑守护战,持续了很长时间。
最开始,是古焦城的太上族老们都被引入了虚空裂缝,城外只有悟道以下的战斗;之后是焦淳博用人情从外调取过来的支援。
在他们分批到来后,之前进入虚空裂缝的盛琰等人也拎着被困锁住的焦氏太上族老出来,再度开启新的战斗。
所幸焦淳博还是有些良心,在外面基本都是悟道者战斗的过程中,他还出手,将古焦城上空的结界全部增强,以避免城内的弱小修士们,让那些声势浩大的战斗威压,造成二次伤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城外发酵的蛊虫流言,他想为自己多挽回些口碑的缘故。
就在外界对战逐渐胶着的情况下,道之领域内,在贺楼兰柒的主导下,界碑周遭阵纹的破灭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第十日时,界碑周遭的阵纹已经黯淡了十分之四,第十五日时,已经黯淡了十分之七,等到第二十日,伴随着三花在又一条阵纹上的啄食尝试,界碑周遭的最后一点发光阵纹,全部归于黯淡,彻底破损。
而此时,三花也终于从之前被阵法隐匿起来的状态,现身到楼青茗她们的面前。
它左右感应了一番,而后倏然兴奋,大声叫道:“咱们成功了!”
楼青茗张开手臂,接住突然飞过来的三花,笑声称赞:“没错,咱们成功了,三花你真棒。”
三花自豪地抖抖翅膀,嘿嘿笑了两声:“那现在就拔吗?”
楼青茗没有回答,转身看向贺楼兰柒。
贺楼兰柒向外看了一眼,而后倏然腾空飞起,颔首道:“没错,咱们现在就拔!”
随着她身形的离地,楼青茗敏锐回首,当即就与不少道之领域外的修士,对上了视线。
这些人中,不论是战斗的,还是在外悠闲围观热闹的,此刻都调转过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楼青茗眉梢微扬,小声与三花开口:“老祖这是让道之领域不再隐形了?!”
三花也对上了外面闻列几人看过来的目光,小声回答:“应该是。”
因为之前三花扑了过来,楼青茗虽将它抱入怀中,却未来得及往斗篷里塞,故而现阶段,三花是被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楼青茗略作思忖,到底没有再将它往里面塞,只是抬头,专注看向贺楼兰柒所在方向。
此时石碑上空,贺楼兰柒已经悬立在了石碑之旁,她的眸色沉静,瞳孔幽深,在烈烈暖风中探出如玉白皙的手指,轻按在古焦城的石碑上。
下一刻,她的神色微肃,开始用力。
明明是纤细的身体,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无尽的力气,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浑厚的灵气扩散成璇儿,自她周身向外倏然扩散,沉重而巍峨,让所有人都不由生出臣服与畏惧之意。
就连方才还在外不间断攻击道之领域的修士,也已老老实实地趴伏在地,没了起身的力气。
在众人的仰望视线中,贺楼兰柒悬立在空中的足尖绷紧,浑厚的威压随之加大,伴随着她的用力,贺楼兰柒发出一声低低地呼喝,随后咬牙挤出一句:“起!”
几乎是这个字音落下的第一瞬间,这座已经在古焦城矗立了上万年之久的界碑,就被人一点点地强势拔出,当真向上挪移。
在此期间,这枚界碑就似有反抗与排斥能力一般,与贺楼兰柒展开了强势的拉锯角逐,让整个古焦城的地面都似有感应,开始不停地颤动。
有人呼号着想要阻止,却无法站起,也有人眼含热泪,似乎看到了焦氏一族在古焦城风光的终结,但是无论众人如何作想,都没有办法阻挡贺楼兰柒的步伐。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界碑被□□的部分越来越长,脱离古焦城地面的部分越来越多。
直至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看向道之领域方向,似乎是在见证着,一个城池历史的终结。
城主府内,焦淳博看到这里,几乎目眦欲裂:“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顺利碰触到界碑?!”
他们一族在那座界碑周围,可是布上了圣阶防御阵法,没有城主印鉴者,即便进入,也无法轻易走出。
想当初那位煦冉前辈多牛啊,最后还不是差点被困在了里面?!
至于其他实力更弱的,那更是不付出代价,就会被彻底困死在里面,他只需每隔一段时间,进去收一次尸即可。
也是因为在过往的履历中,那座阵法表现得太过出色,这才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往心里去,用人情呼叫外援,所求更多的,不过是保下脸面,让这群撕扯他脸面的修士成为他的阶下囚,给他们好看。
但现在,就是这座被他赋予了全部信任的阵法,已被顺利攻破,在他不可置信的神识中,那座独属于古焦城的界碑,也被一点点地拔了出来。
“城主,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城主……”
周围族人的声音带着恐慌,沸沸扬扬,但这一切,焦淳博却都无法入耳,他几乎是将全部灵气都输入到了手中的城主印鉴,以对抗界碑被拔出的速度。
但是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
双方的实力相差悬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他们在古焦城最为重要的根基,连根拔出。
当界碑的最后一部分从地面完全拔出,整个古焦城的地面都剧烈颤抖。
这枚界碑已经与古焦城的土地完融为一体,它离开地面后,还在不停地剧烈震动,挣扎着想要重新回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