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兰双眼圆瞪,啪地一声,狠甩了封季萌一个耳光。封季萌不躲不闪,挨了一记耳光,还是直直地看着他母亲。
“你……你说什么?”
封季萌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何香兰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站起来指着封季萌骂:“你翅膀变硬了,找个大你那么多岁的野男人,你就能飞了?老娘生你养你,你要杀我,来杀啊,你来杀啊。”
“天打雷劈的狗东西,你妈我怀你生你,鬼门关里走一遭,养了你十八年,你要杀我。你吃的用的,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我给你的?没有我能有你?你比封昌雄那老混蛋还不如,你跟他一模一样。你把你欠我的还给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一件羽绒服扔到了何香兰脸上,她揭下来,又看封季萌脱掉了卫衣,再次扔到她脸上。
“行,行,你要还我是吧,脱吧,脱光了就滚出去。”
封季萌脱了外衣和外裤,只剩了杨繁给他买的一套内衣,丢下一句:“我不欠你了。”
何香兰瞪着眼:“怎么不欠了?我生了你,养了你,不是我根本就没你,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不是我让你生的,不是我叫你养的。我不欠你。”在摔上门的前一刻,封季萌和他妈说了最后一句话。
封季萌被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的,浑身也因为过度气愤像是着了火。外套脱了,手机还了,他也没有钱包,唯独庆幸一点他今天穿了杨繁买的内衣和鞋子。即便没有裸着出门,但这十二月底,室外接近零度的低温,在他怒气还未消散时,已经散掉了身上所有的热量。
他家离杨繁家十来公里,打车是挺近,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在控制不住哆嗦的时候,封季萌只好跑了起来。
九点多,杨繁今天累得很,但浑身上下没地儿不疼,一时有些睡不着觉,就从硬盘深处翻出一些喜欢的乐队的现场,一听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外面响起疯狂的砸门声。
杨繁摘掉耳机,不耐烦地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