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溪仰头敛了敛快撑不住的眼泪,强忍着敛了回去,这才跪爬着探过身来。
话音未落,安沐突然抱住了她,就像十二年前她离开顺义来潍城,养母在车站突然抱住她那样。
直到现在安沐都清楚记得养母怀抱的温度,相信十六岁的自己记得更清楚。
这种时候,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拥抱。
“他们不丢脸,你也不坏。”
怀里温软的身躯僵硬着,好半天才放松下来,再开口的声音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几天前爸妈还说找了我很多年,说很想我,说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我,还说会对我好,可……可为什么眨眼就成了这样?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谁说的?我就很喜欢,毛毛也喜欢。”
“你们……喜欢我?不只是养父母,还有你们喜欢我,看来……我也没那么糟糕……”
简以溪靠在安沐怀里,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几乎整个重量地压了过来,压得安沐向后靠在了沙发扶手,硌得后背有些疼。
安沐没有动,忍着背痛,安静地听简以溪憋闷了整夜的情绪。
“我妈说我是故意跟我姐作对,是故意想给家里人难堪,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的这么可笑的结论?
难道我自己不是简家人吗?我让自己家人难堪我脑子不正常吗?
我妈还说,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现在被逼成这样,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该死吗?
我知道她是气话,我也知道我姐闹自杀让她很心疼,可我还是觉得难受,我其实挺想试试的,试试如果我也自杀,她会不会也像紧张我姐这么紧张我?”
安沐推按着她的肩把她稍稍推开,蹙眉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也没有谁值得你为她去死,这种念头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