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冲洗过后,也不想擦,林知乐直接扯过了架子上的浴袍穿好,回了卧室,赤着脚,头发还滴着水。
他的卧室里挂着一副周寻的画,已经换过好几次了,但画中人依旧不变,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带着一张周寻的照片,找人画一幅,重新挂在卧室里。
其他的都被他收了起来。
林知乐赤脚走近,一寸一寸看着画里的人,画中人眉骨处也带着一道小小伤疤。
他伸出手,隔着装裱的冰凉的玻璃框,轻轻抚了抚那处小伤疤。
他很想将那处伤疤抚平,让它消失,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抚触,画中人的疤痕也不可能消失,反而他的手指被那处疤痕刺得不敢再伸手。
林知乐不再看,直接躺在了床上。
出去了几天,房间里有些灰尘味,但他懒得起身重新换新的床单被套。
头发上的水把枕巾都弄湿了。
潮乎乎的枕头让他没办法入睡,就算枕头不是湿的,他也睡不着。
这几年,失眠已是常态,睡得最好的时候,是在老房子里的三天。
他又重新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去了阳台,阳台上挂了他几天前离开时洗的衣服,被夜风吹的不停晃动。
也不知是抽了第几根,林知乐突然听到隔壁卧室里传出了水杯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骂骂咧咧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他对隔壁房间里的格局太过清楚,哪怕只用听,也能分辨出脚步声是从哪个位置传出来的。
先是床边,再到客厅,没走多远,再远林知乐就听不见了,之后脚步声又出现在卧室,床边。
脚步声消失了,想来起来的人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