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颜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发现是是半夏,她清淡地收回目光,手指胡乱摸着眼角,装作若无其事道:“你怎来了?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
把披风披在余颜汐肩上,半夏在她旁边坐下,“我在这里陪着姑娘。”
“每次遇到事情,姑娘总是喜欢逃避,总是将自己藏起来,喜欢自己一个人扛。”半夏跟了余颜汐十几年,对她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
余颜汐拾了一个枯枝,垂头在地上画圆圈,画好一个有将它抹掉,又重新开始画。
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闷闷的,“梁景珩发烧了。”
侯府下人众多,半夏在屋子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她知道,比起梁景珩,余颜汐更需要她。
“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半夏揽过余颜汐,让她头靠着自己。
“刀光剑影,他一下扑了过来,这份情实在是太重了,”说到这里,余颜汐声音哽咽,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就不应该带他去那个巷子,如果我们不去那个小巷子,梁景珩就不会遇刺。”
“我倒是希望他能骂我几句,至少比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好。”
“姑娘,你从来不说这样丧气的话,怎今日遇到姑爷的事情,就变得这样多愁善感,这不是你。”半夏握住余颜汐冰冷的手,安慰道:“世事难料,人各有命,或许姑爷命里有这一劫呢?”
话到此处,半夏感觉道肩头的人情绪没那般激进了,她觉得这个措词不错,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对,命定劫数,熬过这一劫,姑爷定能一生平安。”
“那一剑原本是刺向我的,是他冲出来替挡了。”如今回想起来,余颜汐还心有余悸,深深呼了口气,仰头把眼泪硬深深憋了回去,良久才道:“这份情,太重了,还不清。”
“我同梁景珩有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我们就散了,可是他这么一挡剑,我怎么能安心离去?”
余颜汐心里一团乱麻,担心、害怕、恐惧一涌而上。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半夏看在眼里,她坦言,“姑爷对姑娘很好,姑娘何不敞开心扉,试着接受姑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能感觉到余颜汐并非对梁景珩无意,只是内心太过敏感,不愿让人窥探,不愿让人走进。